“你……”

    我刚想出声提醒他,他便有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他似乎还觉得不解气,也不知道是随手拿了什么一抛,“噗”的一声,两只红烛尽灭,我俩陷入一片黑暗。

    我也回过神儿来,心中暗骂:君墨棠,你大爷的,你半月梦游到我床上,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还有脸跟我在这儿发脾气?

    但我决不敢骂出声来,这大半夜的,若是他再犯疯病,一把掐死我,我都没地儿哭去!

    忽然,“咚”的闷响。

    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黑暗中,他不小心的踢到了我靠近门边的衣柜,碰到了脚。

    我刚想在心里骂上一声罪有应得,就听见“咚隆”更大的一声,原来是这货气的不行,抬脚又狠狠的提了柜子一脚。

    再忍我是孙子,我插着腰盘坐在床上,“我警告你啊!别提我柜子!这可是萧太妃送的,踢坏了要你赔!”

    结果,他理也未理我,泄愤似的,抬脚照着柜子又踹上个两三脚方才罢休。

    我心头正堵着一口气,酝酿着该骂点什么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他狠狠的关上了门并走了出去。

    我赤着脚跳下地,拿起他的靴子和袍子,真恨不得剪烂咬断。撕扯着,一把推开门,“叮叮咚咚”的全部扔了出去。

    我赤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气到炸肺,什么狗人啊!此时的我,只想从厨房里摸出把刀来,干脆一刀砍死这狗日的算了!

    一个时辰后,我翻身上床打算睡觉。但是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直到东方鱼肚白的时候,我哭了,我真的是很难过。

    并不是仅仅是因为墨棠的忽然发疯,而是觉得自己很荒诞。

    竟然以为当了郡主,便可以保全自己。结果,初五的宫宴上,上午被薛妃算计,被桑榆的使臣逼着治病;下午又被皇帝算计,赔了金子又差点远嫁别国,尽管我费劲了脑力心力,最后,还是要等着墨棠来救。

    忽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好无力啊,总是被动着挨打,好像什么都干不好一样。

    我已经十六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在京城借住着墨棠的府宅,不想容晔那样开着饭馆,有着自己赚钱的生意,也没有人是真的倾慕与我,这也都算了,结果现在还要受身换夜游症,狗日的君墨棠的气!

    “咕噜噜……”

    说着饭馆,我肚子便响了起来。我摸了摸眼泪儿,摁着肚子,好恨自己的不出息。

    干脆一咕噜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几步走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下,拿起昨夜婚宴上顺的,吃剩的半个猪爪,冰凉冰凉的,我都这样落魄了,还有什么资格嫌弃它?一个猪手都比我过的好,至少有人将它精致的做了菜,又有我这样一个食客跪舔它一个干净。

    没错,我狠狠的擤了擤鼻涕,然后就着咸咸的滚烫的眼泪儿,凄凄楚楚的将它吃了个精光。

    吃完后,本想着出去打水洗手,但我想我都这么倒霉了,难道还在乎在多个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