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戒律堂的长青长老拉扯着一张臭脸,手拿戒鞭,端坐在正堂之上,见他们三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动作散漫,嘻嘻哈哈,一点悔过的表现都没有,不由得呵斥一声道:“顽劣之徒,不值惜也,跪下!”

    他说话的语气颇为大声,下巴上长长的白胡子长长的编成一条小辫子垂直而下,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而抖动。

    作为南塘戒律堂的长老,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弟子无视南塘的戒律,平日里弟子与弟子之间嬉戏打闹,被他撞见了,都要以“行不端,言不正”之辞拉进戒律堂受戒,今日他在那高堂之上眼睁睁看着绯如兮她们三人犯下的这般罪端,决心不给他们好果子吃。

    三人看他面色臭得很,像是他们欠了他几千万一般,当即也是不敢再造次,装出一副委屈的神情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下手轻一点。

    这长青长老将那专门跪坐的软垫换作针垫,让他们跪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什么也不肯跪。

    瞬息站出来,和颜悦色的说道:“长老,我们是来领戒鞭的,不是来跪针垫的。”

    这句话更将长青长老激怒,他当即挥动手中的辫子,毫不留情的一鞭子抽打在瞬息身上,边抽边道:“别以为你是水千尘的弟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告诉你,你在南塘一天,就得守一天的规矩。”

    这一鞭下手太重,瞬息又毫无防备,被抽得连退好远,胸前的衣物被抽破,皮肉更是溢出鲜血。

    绯如兮与金枫逸瞥见这一幕,纷纷上前扶住瞬息,质疑的望着长青长老。

    而长青长老这一鞭抽出去,似乎还不甘心,他又挥起手中的辫子,啪啪两下,分别抽在绯如兮与金枫逸的身上。

    金枫逸大吃一惊,这戒律堂的戒鞭他受过无数次,下手虽不留情,但都是只伤及皮肉,如今这长青长老一鞭一下,就几乎抽掉他们半条命,且这辫身,直朝他们的心脏位置击去。

    眼看第二辫就要落在绯如兮身上,金枫逸来不及思量,冲上去从身后护住绯如兮,那戒鞭狠狠的落在他背上,绯如兮明显听见皮肉炸开的嘶嘶声,金枫逸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这哪里是受罚,分明摆明了要她们的命。

    绯如兮与瞬息见金枫逸倒下,再难乖乖受罚,再不躲闪,只怕她们要被活活抽死。

    那长青长老像是发了疯一般,双眼溢满鲜红,他面目笑得狰狞,手中的戒鞭直朝她们击来。

    她们躲闪得费力,那鞭子像一条毒蛇一般疯狂朝她们嘶咬过来,他长长的胡子辫子随着他头部的摇动一晃一晃的,绯如兮情急之下,一把揪住他的胡子,而瞬息也趁机抓住他挥打过来的鞭子。

    长青长老依旧在笑,笑声诡异张扬,令人毛骨悚然,绯如兮大声道:“长青长老,你下手会不会太重了些!”

    说罢看向一旁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金枫逸,心不禁悬了起来。

    那长青长老依旧在笑,笑得越来越大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笑着笑着,竟一头栽倒在地,不见动弹。

    他的长胡子还在绯如兮手中捏着,见他倒下,绯如兮与瞬息都猝不及防,上前一查看,才发觉他浑身没有任何生息,身体冰凉硬绑,眼睛鼓得大大的,笑的表情还在脸上僵硬着。

    “他……他死了?”绯如兮吓得一哆嗦,身体软瘫在地上,他明明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朝他们挥鞭子,怎么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呢。

    “嗯。”瞬夕伸出手在他的心尖探了探,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想将他的双眼皮合上,却怎么也盖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