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道:“其实不然,那时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妻子,带妻子远走隐退,让人类继续屈服于邪灵的威胁之中,二则是他走的那条毁妻灭子的道路,这两条路都不好选。”

    听到长歌歌说的毁妻灭子,绯如兮不由得道:“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

    “那孩子身上流淌着魅鲛一半的血,且还亲眼见证了自己母亲被父亲亲手残害的画面,据说他父亲心一狠,将他扔进熔炉之中,活活烧死。”长歌回道。

    绯如兮一闭眼仿佛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愤愤不平的道:“简直枉为人父!”

    一直沉默寡言的瞬息道:“人类本身就是贪婪的,这也是人类能反败为胜压制邪灵的关键点。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不犯人,人也会来犯你。”

    他的声音尽显疲惫,面色苍白得很,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热的原因,金枫逸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瞬息,你没事吧?”

    瞬息微微摇头,起身道:“船舱里闷得慌,我出去吹吹风。”

    莫名的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不过几人都没有太在意,瞬息就是这样,有时活泼开朗,仿佛和任何人都能一起谈天论地,有时又安静得像一只悲伤的猫,满脸皆写满忧愁。

    与他相处了这么久,绯如兮与金枫逸都知晓他的性子,便没有再多言,一直看着他走出船舱,绯如兮才继续好奇的道:“那些吃了魅鲛血肉的人类,不死不灭,那现在岂不是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长歌刚欲开口,莫长离却抢先一步道:“他们就是南塘最初的结灵师,不过现在大多数都不在这个世上了,仅剩的几个也云游四海不知所踪。”

    一听结灵师是踩在魅鲛一族的血肉上进化而来的,绯如兮心中不由得有些悲哀。可她也知道,人类之所以几千万年能屹立与世界中心,就不得不露出凶狠残暴的一面。

    这个故事延续到后来究竟怎样,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探索了,总觉得那是一段令人不忍直视的过往,她作为一个旁听人,光是听到事情真相的不足三分之一,都感觉心中悲悯万分,更别提当事人有多绝望了。

    “魅鲛一族早就在百年前完全灭亡,若水山庄是怎么找到的?我宁可相信这是虚假消息。”金枫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当年担心魅鲛一族有漏网之鱼,人类结灵师钻研了无数种追踪之术,天涯海角,炼狱熔浆,整个结灵大陆被翻了个底朝天,将逃脱而出的魅鲛幸存者分食干净,而且魅鲛一族身上有奇光,混迹在人类中也是万不可行的,因此,可以很肯定的说,魅鲛一族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全部灭亡了。

    “是真是假,到了那若水山庄,一探便知。”莫长离淡淡的道,他现在虽也身为结灵师,但每每一想到先人们犯下的错,心中也是不免悔歉几分。

    此时船只已经在水面上行了大半天了,斜阳西下,余晖照得湖水通红,船只不快不慢的前行着,阵阵凉风抚过,说不出的凉爽惬意。

    见瞬息在船舱外站了很久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金枫逸便与绯如兮一同出去准备安慰他一番,虽然不知他为何事伤神。

    船舱里只剩下莫长离与长歌,他们相互看着对方,都不说话,仿佛光是眼神就能传递些什么。

    绯如兮与金枫逸走出船舱后,一人一边拍了一下瞬息的肩膀,瞬息一人甩给他们一个白眼道:“不是说过了吗,我想静静的时候别来打扰我。”

    瞬息嘿嘿一笑道:“好师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和兮姐笑笑嘛。”

    他们三人因长厮混在一起,且总爱相约下山喝酒,屡教不改,闯祸颇多,但由于三人身份的特殊,南塘弟子私底下给他们三人取名为“酒三破。”暗讽刺他们屡次为下山喝酒玩乐而破坏门规,带坏一众萌新弟子的行为。

    三人相处得很合拍,曾酒醉后割手滴血于酒碗之中,跪地而拜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