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将军,武王交给我们的任务,是踏平以北的全部区位啊……”

    谢旭猛地回头,伴随着的还有那瞬间拔出的牙刀,“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此行的目的,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弟弟来提拔的,知道么?”

    “弟……弟弟明白。”何瑜战战兢兢地瞥着脖颈上架着的牙刀,冷汗已经打湿了铁甲里的内衣。

    谢旭收回牙刀,转而去看敌阵前的李遗,目光阴冷像是冻住了,“都督,何苦那多生的杀戮?以一人定胜败,于你于我,那都是好事。”

    奔骑是一支以蛮勇著称的铁骑,它没有特定的战术,完全依靠其冲锋的勇力瞬间击溃敌方的阵型。

    即便有人能够破此阵势,但奔骑的后援之师则会真正令他丧失所有的胆量。那支后援之师是以步卒打造,每一个士卒都手持当时威力最为巨大的阔斧,即便是精钢甲胄也难以抵挡。并且每一个广皿的步卒都会誓死捍卫着明文的森严秩序,无论是什么,都不会令他们退却。

    这支步卒,被称为靖旅。这便是谢旭他自负的雄厚实力。

    李遗的眼神一直游离在奔骑阵后,但都令他失望了,并没有跟随阵后的辎重车马。难道广皿的武王已经自负到了出兵攻陷连辎重后资都放弃了么,这显然不可能。

    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忽然将插在土里的那柄战枪抽了出来,单手握抱战枪杆部,猛地扬鞭就冲向了敌阵。

    “好!”谢旭一喜,同样策马,大吼着就冲将向前。他的身后,如猛虎转醒般的奔骑,咆哮着以示威吓。

    霎时间,冲杀声响彻天地。两股烟尘交锋,兵器碰撞发出铿锵的击打声涌在了一起。

    李遗双眼圆瞪,猛地挑枪甩开谢旭手中战刀。而后虚晃一枪,枪锋直指谢旭心窝。

    谢旭立马,手里战刀横向身前只一挡,便迎住了李遗的攻势。李遗且战且退,手中长枪像是出水的蝮蛇一般迅捷。

    “都督实力果然不凡。”谢旭又一格挡,精准的卡住了李遗的枪锋,“不过似乎还差了那么一些……”

    他猛地震开了那枪锋,手里的刀势徒然增大,像是翻滚而来的浪潮。李遗自知不敌,惶急中退走,竟避开了那足矣致死的一刀。他胯下的好马关键时救了他一命。

    “承让。”李遗拱手。

    霎时间,酉矢军旅士气大涨,空前绝后的呼喝声震响,仿佛要震碎耳膜的鼓声也接连的响起。

    谢旭看在眼里,却并不气恼,也不去管身后的奔骑军势低微。他又出手送出了战刀。战场上交战,一寸短一寸险,李遗是使用战枪的好手,自是有一分优势。可谢旭能够当这奔骑的都尉,又岂是等闲的无能之辈,他再次提刀向前猛地劈砍。

    李遗骇然间急忙架起双手,横枪去挡。

    两马交错仅一瞬间,胜负就已经分出了。李遗突然发出了低声的嘶吼,他用仅剩的手去掖住那断了的手臂,防止过多的出血。他颤颤的看着地上仍紧握着战枪的断臂,剧痛终于占据了全身,可是他却不退后,坚持着挺起了头。

    “李都督,你输了!”

    “该死的是你!”李遗纵声的咆哮,用尽了力气去拔出了战马上斜插的战刀,指着谢旭,“贼人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