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岑永今早下毒被我们撞见,他才会支支吾吾,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也同受毒害,你凭什么说毒是我下的!”

    尚景龙反驳着,满脸都是不服气的神色。

    话语一落,与尚景龙同路的钱济率先声援,其他好几个与两人交好,早上一起撞见的岑永的弟子们,此时也纷纷指责岑永心狠手辣,枉顾同门情谊。

    岑永回想着从早上到现在的一切,看向自己的手,忽然情绪失控,嘶喊道“我那么愿意相信你们,而你们就做戏欺骗我,把你们的罪行推给我,用我的命,换你们逍遥法外!”

    刚刚才又重新相信人心本善的少年,再一次被无情的现实重重地挫伤。

    或许比起蒙冤,岑永更心痛的是自己付出的善意,不但不会被人珍惜,反而带来的都是嘲笑与践踏。

    林楚音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滥好人,但对那些仍然坚守本心做个好人的人,林楚音始终保持着钦佩与尊重。

    看岑永气得要原地爆炸的模样,林楚音便摸摸岑永的头,安慰道“没事,莫要激动,我们相信不是你。”

    “我也相信不是你。”

    另一个说话的人,是之前跟岑永交手的那名武师,那人虽然此时也萎靡着,但仍然强打精神地对着岑永笑笑,道“你先前也伸手拉了我,要是你那时手上有毒粉,我早就晕了。”

    那刚刚十四岁的少年,忽然就愣在了原地,木然地看着那人,看着林楚音,然后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

    再多苦痛,都可以捱过去,扛过去,反而是那善意的关切与认同,却往往让人内心防线瞬间崩溃。

    林楚音很理解岑永的心情,然而这并不代表林楚音便乐见这般的岑永,非亲非故的,两个人外观年龄差别也只有两岁,林大教官可不想充当知心姐姐之类这种角色。

    你们谁来哄哄他啊?林楚音赶紧看向四周亲友团,投射出十分殷切的眼神。

    似乎,苏滢读懂了林楚音心里的痛苦纠结。

    “别哭了!”

    苏滢一句当头棒喝,非常有效,岑永的眼泪立马就被吓回去了。

    “别哭了,哭唧唧的,一点也不汉子了。”苏滢少有地用比较软和的语气说着,“你不是想跟我学铸术吗?今天我就是你师父了,要是想以后都没人敢欺负你,那就在为师死之前,做个人人都敬畏的大铸师!听见没?”

    幸福来得太突然,岑永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

    “那还不赶紧跪下,愣着干什么!”苏滢瞬间又恢复往常的凶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