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看师父的药?你把六郎一个受伤之人留下照顾师父了?”萧五郎直起身就要去内室。

    “你站住!”顾行知唤住萧五郎,“刚才师父迷迷糊糊唤六郎!我这才出来!”

    说的他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师父和师弟一般。

    萧五郎黑亮的眼睛珠子一转,抱臂朝顾行知靠近:“师父迷迷糊糊唤六郎?”

    顾行知点了点头,也没瞒着萧五郎:“还让六郎别走!你说……师父要是不想让六郎走,干什么不将六郎留下一起过年呢?”

    萧五郎眉头紧皱,摸着下巴:“师父平日里最喜欢的徒弟是六郎,可照你这么说……不想让徒弟回家过年,听着怎么怪怪的?师父还说别的了吗?”

    “就说,云初……别走。”顾行知越想越觉得奇怪。

    青锋刚打发完琅琊王氏之人回来,便听到这两人窃窃私语,抬脚跨了进来:“两位公子别瞎猜了。”

    青锋用抹布搁着打开药罐看了眼,道:“主子口中的云初,不是谢家六公子,而是……一位对主子来说最为要紧的故人,不过同谢家六公子重名罢了。”

    “故人?”萧五郎双眼一亮,“是不是那个,师父每年都会去运河之上祭奠,还为这故人做了一首埙曲不外传的那个故人?”

    青锋拿起药罐,往药碗里倒汤药,点了点头。

    顾行知恍然点头。

    萧五郎眼睛却更亮了,凑到青锋跟前问:“青锋……你知不知道,我家师父这故人……是男子,还是女子啊?”

    顾行知看到萧五郎没一点正形,皱眉训斥:“萧五郎!”

    “喊什么喊什么!你不好奇啊!”萧五郎双眼亮晶晶的,“你说咱们师父长得这么好看,这遍天下都再寻不出比咱们师父更好看的男子,那大邺和北魏不知道有多少贵女想要嫁给师父,可师父这都已经这把年纪了,别说给咱们寻个师母,身边怕是连个母蚊子都没有!你就不想知道这故人……是男是女?!”

    “师父的私事,岂是你能窥探打听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尊师的教养!”顾行知端着师兄的架子厉声训斥萧五郎。

    青锋早已经习惯自家主子这两个弟子吵吵嚷嚷,端着纪京辞的汤药朝上房走去。

    进门后,青锋见纪京辞死死攥着谢云初的手,谢云初想抽手却没有抽出来。

    青锋将药放在一旁晾着,歉意同谢云初道:“主子有一个故人,亦唤云初,这些年虽然主子不说,可我知道……主子无时无刻都在念着她。”

    听青锋这么说,谢云初刚忍回去的泪水又要绷不住了。

    “其实说是故人,不如……说是心爱之人,他们因意外不得已成亲,主子算是日久生情。”

    谢云初被纪京辞紧攥的手收紧,瞪大了眼,脑中似有尖锐之声,而后便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