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生用手里的七位大管队,还有大当家留下的人手,共计六百人压队。驱使大当家的,其余掌家的,陈字营的……三千多人凑起来的杂牌军,缓缓的向麻陂山的方向移去。

    一路上曹山不停的派人来传送信息,使得头生对整个形势更加了如指掌。

    大当家在山上最少有四千人马,如果不是自己拦截下了这三千人,大当家没有了援兵绝对坐以待毙了。

    到了麻陂山队伍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头生也不敢继续催促前行,他没有打过仗,这里更没有一个掌家,谁心里都没底。

    只能让人去喊曹山回来细问情报,同时让弟兄们派出人手去周围防备,免得再被官兵偷袭。如果不是偷袭,营地近万人没这么简单就败了个彻底。

    过了半个时辰,曹山骑着马和几名弟兄回来了,一个弟兄身上还带着箭伤,说是碰到了官兵的探马,如果不是他们跑得快就回不来了。

    “王周二位掌家带着人马回头了,停在麻陂山另一头也不敢贸然行事。”曹山再也跑不动了,他的马也口吐白沫不能使唤。

    众人听到王周二位掌家带着人马回来了,心里彻底放心了。加上他们将近三千人马,营地虽然分成了三份,人数却重新恢复过万,而官兵只有不到两千人。

    人们都觉得万无一失,头生却皱着眉头,人多并不代表着什么,特别对手是官兵,而他们只是流民。

    他们和闯营又不同,先前只是为了提高弟兄们的士气才故意贬低官兵。闯营能打败官兵,是因为他们本来小半数就是官兵出身,其中不乏家丁。

    流民营地却不见得有这个本事,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希望能吓住官兵,让他们不敢轻易出招。只要僵持下去,时间拖得越久,流民们内心对官兵的惧怕就会越少,这样营地的优势就会越大。

    但是得让各处弟兄知道兄弟人马的所在,先把自己一方的士气保住,最怕的就是大当家那头撑不住。如果大当家那头撑不住溃败了,自己和王周两位掌家的人马就只能撒丫子跑路了。

    所以队伍还得向前靠拢,最少得让山上大当家的弟兄们看到自己一方。头生并没有带着人马独自前往的底气,他决定派人联络周王二位掌家,双方同时出动,让官兵不敢轻举妄动。

    官兵早就发现了形势不对了,听到探马的回报,告知被打散的流民们又重新回来了,刘应遇一脸不可置信。

    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上来,这两个人是被刘应遇的探马捉到的贼寇。

    “你们是谁的人马?”刘应遇看到两人仿佛老鼠一般神色怯弱,知道这二人已经被手下的弟兄收拾麻利了。

    当兵这么多年,他就没有遇到过被捉住还能面不改色的俘虏。

    “总兵老爷,小的们掌盘是生哥儿,不,是头生,是陈头生。”两人抢着说话,不敢有丝毫保留。

    “瞎叫唤什么?这是咱们的兵备道按察司指挥使大人。”有个穿着盔甲的百户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陈头生?这名字没听过啊,营地什么时候出了位掌盘?刘应遇只在洪承畴那里听过几位掌家的名字,并没有听过还有掌盘。

    不对,这好像是让洪承畴吃了亏的那个孩子的名字。刘应遇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问道:“是一个孩子?你们的掌盘是一个孩子?”

    二人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也不想眼前的这位官爷是怎么知道陈头生是一个孩子的,他们现在只要不吃苦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