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野狗昏迷过去,后面再给它处理伤口的时候顺利许多,封渊去打了好几趟水回来,他们没有太大容量的储水器,野狗的状况也不适合移动,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一遍一遍来回跑,幸好小溪离破房子不算远,以黑猫的速度,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陈逸也强撑着疲累和困倦小心翼翼地给野狗处理伤口,即使是加上作为人类的人生,陈逸也没有见过眼前面积这么大,这么血肉模糊的伤口,清洗有黑猫帮忙,他把能找到的大蓟嚼碎铺在野狗的伤口上。

    中途野狗痛得哼唧出声,不过疲累和虚弱让它没办法大幅度动弹。

    等到陈逸帮野狗把伤口处理完,一晚上已经过去了,他去猫窝里检查了一下幼崽的情况,然后便累得趴在猫窝外面的石板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逸是被外面吱吱喳喳的鸟叫声还有人类幼崽细细的低呜声吵醒的,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鼻头动了动,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陈逸吓了一跳,整只猫都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

    猫窝里,幼崽的小五官紧紧皱在一起,一双小手胡乱在半空舞动着,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很显然就是饿了,而且一大早还拉了一坨新鲜的粑粑,猫窝里原本干净的鸟毛和干草也被弄脏了大半。

    陈逸眨了眨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

    “喵。”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声,陈逸扭过头看去,只见黑猫刚刚把一只新猎到的乌鸦处理干净,还细心地撕扯成容易入口的肉条大小。

    “大腿爸爸,崽崽饿了。”陈逸看向旁边依然陷入昏迷的野狗,看野狗的状况,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自然不能再像昨天那样给幼崽喂食。

    幼崽这个年纪正是饿得快的时候,能忍着一整晚的饥饿,直到天亮才哼哼出声已经很难得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感觉到野狗受了伤,这才没有大吵大闹地讨食。

    封渊看了看幼崽,又看了看担忧的陈逸,走过来,叼起陈逸的后脖颈,把对方提到堆放着乌鸦肉的石头上,他先是舔了舔陈逸的脸颊,然后把装满水的竹筒叼过来,催促陈逸先喝水吃肉填饱肚子。即使要帮助幼崽和野狗,也要把自己照顾好了才有力气。

    陈逸早就饿了,昨晚一直帮野狗处理伤口,也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他也清楚不能把自己饿着,要不然没力气照顾幼崽和野狗不说,更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成长,别忘了,陈逸现在同样还是一只猫咪幼崽。

    “你也吃。”陈逸叼起一块肉条凑到黑猫嘴边,黑猫比他更辛苦,还要警惕有可能被野狗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掠食者,只怕整个晚上都不敢合眼,要不是浑身毛发都是没有半点杂色的漆黑,只怕能在眼下看到浓重的黑眼圈了。

    封渊没有拒绝,不过他只吃了一块便摇摇头拒绝了陈逸的投喂,他用尾巴圈了一下陈逸毛茸茸的小身子,拱了拱他的颈侧,让他自己先吃,然后尾巴甩了甩,转身出门去。

    “你去哪里?”陈逸叼着一根肉条,吃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只能急急地开口询问。

    封渊远远地“喵呜”一声,算是回答了陈逸的疑问,然后一头钻进了杂草丛中,惊起了几只正蹦跳在草丛中觅食的麻雀。

    陈逸耳尖动了动,他的猫瞳微微睁大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对方的叫唤声中,他似乎听到了封渊说“别担心”。

    那和平时软绵绵的喵叫声不太一样,而是带着点磁性的,属于成年男人的声音。

    陈逸小脑袋甩了甩,难道昨晚熬夜熬出幻觉来了?

    陈逸只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猫窝里的幼崽嗷嗷叫着要讨食,还要帮他清理弄脏的猫窝,旁边还有一只昏迷的野狗,也没有功夫让陈逸胡思乱想,他快速把面前的乌鸦肉解决了大半,然后叼起竹筒回到猫窝边,用叶子沾了点竹筒里的水,放到幼崽的唇边,清清凉凉的液体入口,幼崽先是愣了愣,一双雾蒙蒙的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迷茫地眨巴了几下,然后小嘴巴便一下一下动了起来,吸食叶子上的水珠。

    其实这么小的幼崽,不应该直接喝没有烧过的凉水的,但陈逸也找不到别的能喂幼崽的食物,因为缺水,幼崽那柔嫩的小嘴唇已经有点干裂的迹象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黑猫这次外出离开了很久,陈逸也不知道对方跑去了哪里,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担忧,幼崽身下的羽毛和干草被弄湿后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再加上饥饿,只能哼哼唧唧地低低呜泣,陈逸去外面找了几枚浆果回来,这些浆果还没成熟,味道有点青涩,陈逸放到口中嚼烂,还能尝到一点苦味,他也顾不得许多,只能一点一点喂给幼崽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