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接到滕波的电话的时候,王乔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了。

    隋总请客吃海鲜。

    “你不是好奇隋总怎么成为赌神的吗?这下好了,来‘采访’吧。”藤波说,电话里的声音听得出气喘吁吁:“我还在打球呢,一会我直接去饭店,不再过去接你了,你自己打车过去吧。”

    等薛睿赶到吃饭的地方,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四下踅摸。

    直到发现藤波的车停在那里,薛睿才放心地走进饭店。

    薛睿不是善于交际的人,和隋总才见过一次面,单独面对隋总,薛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藤波在场,他才觉得从容一些。

    走进包厢,薛睿就看见藤波正和隋派聊得眉飞色舞,通过飘进耳朵里的几句话,薛睿断定藤波又在和隋派大谈理念。

    通常在聊天或者讲课的时候,一个人大谈理念,意味了接下来他有一段多余的时间需要消磨和打发。

    隋派看到薛睿进来,过来和薛睿握了手,又从他座椅的后面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薛睿:“前几天去澳门带回来几条沉香烟,给你和藤总一人拿两条尝尝。”

    然后,隋派叫来服务员:“去给我们泡一壶茶端来,不要用你们的茶叶。我在你们这里存的有好茶叶,就用我的茶叶来泡。”

    服务员答应着下去了。

    薛睿道:“隋总喝茶很有讲究啊,爱喝什么茶啊?”

    隋派摆摆手道:“也没多少讲究,只是我喝茶不能喝杂了,只喝自己喜欢的茶叶。薛经理是安徽人,我最爱喝的,正是你们安徽的茶:太平猴魁。我在黄山那边找了当地茶农,专门包下他们的一个小山包的茶树,每年都只从那里拿茶叶。”

    藤波给隋波和薛睿递了香烟:“我和薛经理都对隋总在澳门的辉煌感兴趣,想通过了解你成功的经验,看看是不是可以借鉴到我们的期货交易。投机,都是相通的。隋老板,你看是不是给我们一个受教育的机会。”

    隋派哈哈大笑:“我的收入都和德州扑克有关,一是通过网络带徒弟,全国很多地方都有我的徒弟。这一项的收入一般,但可以保证我的基本生活开销;二是我每个月去澳门一两次,在澳门的收入是我的收入相对稳定的一部分,主要是打德州扑克,其他的偶尔也玩玩,这项收入比较稳定,每年六、七百万的进账还是有的;再有,就是在熟悉的朋友经营的一些事业里做少量的投资。”

    薛睿道:“期货交易的成功率极低。当然,赌场里的成功更难,既然你的这项收入比较稳定,为什么会来做期货呢?当然,我这么问,滕经理也许该不高兴了,他是做业务开发的,好容易来个大客户,会担心我的不当言论挫败了客户投资期货的斗志。不过,我相信像你这么成功的博弈者,既然选择来做期货,就不会那么脆弱,不至于被我的这些小问题困扰。”

    滕波轻拍桌子,做愤怒状:“薛睿,亏你还能想到我会不高兴。我们平日里与客户打交道,经常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极力否定他们把期货和赌博划等号的错误观念,甚至不惜自欺欺人地把‘赌’和‘博’两个概念,做毫无意义、毫无道理的严格区分。但和隋总在一起,我就没有这方面的负担和压力。从投机的角度来看,这两个行业是相通的,我看问题的眼界比你要高,我关心的只是隋总的那些成功经验能不能给我们带来借鉴,或者能不能帮助他在期货中也成就非凡。”

    隋派叫来服务员给每人都盛了一碗汤,吩咐大家喝汤喝汤。

    喝了几口汤,隋派道:“很多人都会对我们这个行业感到不解或好奇。其实,就赌博而言,技巧类的东西没那么复杂、没那么绝对,过分夸大也不对。我个人的体会,是除了技巧,还需要有两点∶一是打牌的气势,二是给自己定好规矩并严格执行。

    “每次去澳门,我只带五十万,如果是中午到达,先休息一下,下午去赌场,先拿五万去玩,手气不好,就立刻收手,出去找个地方吃海鲜——澳门的海鲜不错,有机会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玩几天。然后,晚上继续拿五万去玩,手气不好,同样立刻收手,回到酒店休息。”

    “看看,投机市场就是二八定律,这句话也可以这么理解:只有坚定地脱离大多数,才可能成功。比如,输钱的人都是习惯‘烂屁股’,越输越不愿走;而多数人扎堆的地方,也必须远离,比如传销、集会游行……”滕波感慨万千道。

    薛睿问:“我们做期货,顺风顺水的时候,讲究要扯满帆,尽力去赚。隋总刚才只说了打牌的节制。如果牌型好、赌运顺,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