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打得很惨,然后她出去了,半夜的时候她回来了,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她用布堵上我的嘴,把我推出门外,我以为她要带我去哪呢,以为她要把我弄到外面杀掉,居然是把我带到了隔壁邻居家!”

    “一进门我就看见地上全是血,一个男人的死在床上,肠子都露在外面,我吓得尖叫,疯女人就一巴掌把我扇到地上,然后踢我,警告我敢出声的话就把我像他一样宰了!她拖着我的头发来到卫生间,把我的脖子锁在一根水管上面,临走的时候拍拍我的脸,说风声过去之后,她再来找我。”

    “她真的是一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为了藏我,居然把邻居杀掉!那天晚上我真的好害怕,屋子里总有一种诡异的声音,就好像那个死掉的男人在呼吸,我哭到后来,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想了好多好多,为什么我要遭这种罪,难道是报应吗,因为我不孝顺父母,因为我不好好学习,还是因为我欺负过镇上的一个弱智儿?所以老天父要这样惩罚我……”

    “那不是你的错!”苏菲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说道。

    楚黎继续诉说:“我当时被型锁卡着脖子,双手反绑在管道上,只能这样仰着头,我一睡着,型锁就会勒得我无法呼吸,非常非常难受……我好不容易把手上的绳子弄掉了,旁边是马桶,我渴坏了,只能用手从马桶里面掬水来喝!”

    “白天我没那么害怕了,每当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我就大喊,可是一直没人来救我,我一会哭,一会发呆,从来没觉得一天时间是这么漫长,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可怕,我好几次梦见床上的死人站起来,慢慢朝我走过来,深更半夜,我好像能听见尸体在腐烂的声音。”

    “我抱着双腿说‘大哥你不要找我,冤有头债有主’……我想当时如果我手边有一把枪,我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自杀,这样的事情,这辈子我都不要再经历了!”

    苏菲劝慰道:“等你身体好了,警方会给你找一位心理医生作作咨询,然后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下次来给你带。”

    “谢谢!”楚黎抓着苏菲的手,潸然泪下。

    “那个女人犯的是重罪,你希望她被判死刑吗?”

    楚黎愣了一下,说:“我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好像是精神有问题,死刑……会不会太重了。”

    “你好好休息。”苏菲微笑一下,和顾凌告辞了。

    走出医院,顾凌问:“你最后那个问题,是在测试她吗?”

    “被你瞧出来了……她已经有点同情施害者了,斯德哥尔摩情结的前兆。”

    “被囚禁一个月,意志再坚强的人都会出现异常。”

    “斯德哥尔摩情结,归根结底是人类为了自保启动的应急方案,囚禁和虐带是痛苦的,在这种痛苦中,吃、喝、睡的快乐被无限放大,人就会本能地去讨好和同情给予吃、喝、睡的那个人,以获取更多的生存资源,如此说来,产生斯德哥尔摩情结才是正常,不产生,反而说明这个人的心灵异常冷漠!”

    顾凌摊手,“这就是人性,说复杂也不复杂,四个字——趋利避害!”

    “那么赵秀宣又是为什么呢?囚禁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还要继续扮演施害者,去加害别人……”苏菲猛然想到一件事,“糟糕,昨晚那个人我们晾在审讯室,已经过去一整晚了!”

    顾凌说:“看来这案子还没有完呢!”

    二人找了一间办公室,顾凌昨天已经将王师傅手机上的视频统统拷贝了过来,看这些视频也是需要勇气的,苏菲托着脑袋看了半天,皱眉道:“从王师傅收藏的这些来看,他应该是迷恋幼钕。”

    “儿童性犯罪,在暗网上颇有市场,因为童症这种倾向的广泛程度非常大,男性总是倾向寻找更年轻的异性,这样更容易留下后代,这是进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