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屋檐下,六人聚在一处,面前放着张吃饭的桌子,桌面用笔墨画着如蜂窝般的圆圈,部组合起来成等边六角形。

    此刻三男三女围绕着桌子,将各自找来东西当做自己的棋子,玩着云浅凉“发明”的小游戏——跳棋。

    云浅凉摘的是嫩黄的花蕊当棋子,春花则是用树上结的黄豆大小的果子,她的是还未熟的青果子,秋月的则是红果子,寂栖迟捡的小石子,清寂用的是切成小截的药材,邵阳则用树枝削了几个半圆不方的东西代替,反正看起来大小差不多,与别家不同。

    在旁人看来他们聚在一起休闲娱乐,哪里知道娱乐是娱乐,他们的乐的点在于输家给钱。

    用云浅凉的说法就是——没钱哪来的乐子?

    “到我了。”寂栖迟盯着已然散开杂乱的“棋子”,思考片刻,先把一颗送到对面阵营,“感觉我这盘有希望。”

    “你这话每盘都说一次,结果惨不忍睹,我都不意思收你的钱了。”排在后头的云浅凉借道走路,稍微绕了点远,但结果却安安稳稳地落入该到的方向。

    “说不好意思,你倒是把钱袋里的拿出来啊。”寂栖迟一边研究自己的路线,一边盯着别人的动向,可谓是纵观局。

    一提到钱,云浅凉当即变脸,眼神专注地盯着画出来的棋盘,打哈哈敷衍,“游戏而已,别较真。”

    进了荷包的钱,就跟喂了狗的包子,哪能要得回去?

    “你两玩得都挺较真。”清寂悠闲落子,比起前面一个输了非要赢,一个志向把荷包装满的两人,他倒是随意成了佛系玩家。

    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而已,两人愣是玩得跟要在赌坊散尽家财的气势,他看着都觉得累。

    “顾夫人,太后有请。”高嬷嬷穿过木屋周围的侍卫,走到小屋前,恭敬地开口。

    “有何事?”云浅凉一心扑在游戏上,眼皮未掀的随口询问,问完见春花又一子跳到对面,啧啧两声,“春花,你年节的时候瞒着我烧高香了吧。”

    “拖各位的福,要真赢了大钱,战事平定后请吃饭。”春花清秀的眉目细细的染上点点笑意。

    连邵阳看着都忍不住出声,“这大运撞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高嬷嬷听他们聊着,嘴边的话几次没能说下去,只能见缝插针,趁着那边刚落嘴快的插话,“太后并未告知奴婢,还请顾夫人过去一趟。”

    意外听到齐太后与天徽帝谈论的秘密,知晓两人对顾亦丞起了别样的心思,云浅凉对万宋那行人的警惕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今晨天徽帝带着官员前往军营,查看军营情况,寂栖迟派了人跟着,随时禀报天徽帝等人的动向,现下齐太后有请,云浅凉同样是慎之又慎,免得自己落入了虎穴当中,给了天徽帝掌控顾亦丞的机会,所以再三确认情况。

    “那你去问清楚了再来,不是什么要紧事的话,直接传话即可,而若是大事,我无法做主,你让太后往军营送信吧,这个我可以命人帮忙。”一串话说下来,秋月已经苦恼的落子,又轮到寂栖迟琢磨,她便把心思转移回来,研究目前棋盘上各家的走势,与自己能走的路线。

    “是有关顾相的事。”高嬷嬷来前已听齐太后交代过,若云浅凉不肯来,便稍稍泄露所谈的事与顾亦丞有关。

    这话的确引起了云浅凉的注意,但她还是把轮到自己走的机会先用掉了,才在春花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我记得棋盘的子,你们可别趁着我和春花走开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