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人回过神来,见云浅凉正在吃的糕点和百善堂掌柜拿给他们的一样,意识到糕点买了许久,已经放凉。

    “点心已经凉了,顾夫人不要吃了,我做东,请顾夫人到盛丰阁用膳。”反应过来的刘伯郢当即开口,恨不得直接动手把那碟糕点拿走,不让恩人吃。

    云浅凉摇摇头,端起面前的温热甘甜的茶水喝了两口,就着嘴里的糕点咽下,一时不好回话。

    “她没吃早膳,施针耗神耗力,饿极了。”见状顾亦丞抬手拍拍她的背,代替回答,他眼神看着云浅凉温柔如水,但对别人说出来的话,带着轻易察觉的疏离,两幅态度十分明显的划分出界限,“刘太傅想要感谢的话,今日怕是没法应付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顾夫人好生休息,明日我亲自登门拜访。”热情感激的刘伯郢丝毫不觉不妥,当下乐呵呵的应承,但对孙儿的担心记挂在心里,小心翼翼的问道:“顾夫人,孩子情况如何,是否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待云浅凉把糕点咽下,拍拍指尖的糕点屑,把手自然地放到顾亦丞面前,“心有疾难治,我只是一时稳住他的情况,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而已。小少爷身子不得劳累,不得跑跑跳跳,不得受惊,总之最好是平平静静地,切记别让他受到刺激,也尽量别生病给身子带来太大压力,待会大夫会开方子,让他泡两刻钟的药浴,之后你们便可把人带回去了。”

    那对夫妻连连点头应下,一脸真诚感恩地看着云浅凉,一副想把她供在神龛上的跪拜供奉的样子。

    “顾夫人当真没法子治吗?”

    顾逸晨体贴地拿出锦帕帮她把手指擦干净,仿佛那纤纤十指是珍宝般,擦得十分用心,“她是人,又不是神。”

    “该如何治,目前只能开些护心的药,日常服用,这点你们可以既然请了御医,让对方诊治开方最为稳妥,否则出事我百善堂担当不起,而想要彻底根治,唯一有能耐治的人在逍遥城,那人说有办法治,便有一线生机,而那人也没办法的话,难找第二人,总之我是黔驴技穷了。”

    且不说她是半道出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术业有专攻的话,她精的只是卫秦那一手出神入化的一百零八针,连针灸她都没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指望着她来治心脏病,估计得等她有时间把医学知识学个好几年才行,再说这有没有办法教还另说。

    总之云浅凉是把危急关头的刘家小少爷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其他的无能为力,刘家没法强求。

    刘小少爷需要泡药浴,确保施针后的效果,云浅凉有事自然不在医馆作陪,交代好注意事项便让百善堂的人负责,在刘家感恩戴德,一再鞠躬道谢下步出后院。

    濮州回来的顾家四人程干巴巴地看着,无人招待,宽慰刘伯郢一家两句后,便跟着推出后院。

    出了后院,没刘家人在场,云浅凉往在药房记账的易行之走去,相隔一道栅栏,她小声道:“我又浪费了一套针,记得把针的钱一并算上。”

    见主子那副自己不好意思开口的财迷样,易行之嘴角抽抽,应道:“……是。”

    您救人的时候是真有一百零八针传人的名医样,而您救人过扭头就谈钱,也是真的像从神坛高处摔下来。

    对于别人崇拜的眼神转变成无语,云浅凉表示自己眼瞎看不见,辛辛苦苦三个时辰,唯有自家男人和金钱能够让她心情愉悦,前者治愈心,后者治愈身体的疲惫和肚子的饥饿。

    神坛?

    卖给你要吗?

    价格好商量哦!

    “回家休息,还是去吃点好的?”装作对妻子财迷本色不知情的顾亦丞,热心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