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话说了,发车。

    盛夏天的落日,自车窗玻璃照进来,投射在皮肤上,尤有烧灼的热度。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席樾完整目睹了天色一分一分变暗。

    抵达镇上,已然被薄冥冥的暮色笼罩。

    他在医院门口,又打了一个电话,这一回,响了十来下,终于接通。

    “喂……”他出声的第一下很哑,渴,或是因为急切的心焦。

    “你好,请问你是?”

    “席樾。”

    那边静了一下,继而是轻轻的笑声,“你是不是看到微信消息了?我没事……”

    “住在哪一间?”

    “哎?”

    “我在医院门口。”

    “我已经没在医院了,在镇上的宾馆。”

    “在哪里?”

    “我微信上分享定位给你?”

    “嗯。”

    席樾抬手敲门,片刻,房间里面传来黄希言的声音:“来了。”

    脚步声向着他而来,停下,下一瞬间,门打开了。

    她还是不变的t恤和高腰牛仔热裤的装扮,只是脸颊、胳膊和小腿,都贴了大小不一的纱布。

    还有些擦伤就露在外面,擦过碘酒,一片姜黄色。

    席樾不知道应该先查看她哪里的伤口,身体先于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粘着纱布的左边脸颊上。

    黄希言受惊似地一下便挣脱了,退后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