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退为进

    粉雕玉琢的奶团子，变成了黑芝麻汤圆。跪地的少年，眉眼冷肃，眼底如万丈寒潭，冰冷刺骨，毫无温度。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孩子变成了这副样子。许清荷眼角含泪，瞪了卫慈一眼，“都怪你。”“都怪我，不要哭。”他会心疼。卫慈修长的手指擦拭着许清荷眼角的泪水，满眼宠溺，当目光落在跪地的卫琛身上时，眼神淡漠，“还不快起来。”臭小子。让她流泪了。卫琛下巴紧绷，双手抱拳，“多谢娘娘。”“你应该叫我娘才对。”娘娘两个字，冷漠疏离。宁愿大儿子如二儿子一样，眼神冰冷，恶语相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仿佛二人什么关系也没有。心太痛了。许清荷缓缓上前，正要握住女卫琛的手，只见他面色冰冷，大跨步后腿。“我……”许清荷手停在半空中，眼神落寞。卫慈上前，抓住她的手，轻轻将人拥入怀里，以示安慰。“多谢娘娘，这位娘娘，我可否与弟弟单独一叙。”“好吧。”许清荷带愣在原地许久，微微颔首，牵着卫慈的手走了出去。太医在外面候着。许清荷拿出医药箱，给卫慈擦拭伤口，上药包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阳光下，白色如玉的小脸蒙上一层光晕，她深情专注，眉眼温柔，与当年一般无二。卫慈目光微闪，“咱们回去吧。”不理这些兔崽子。许清荷摇头，“小多他这边离不开人。”孩子生病时是最需要关心的。作为娘亲，她一定要在旁边守着。看着卫慈掌心的纱布，她声音娇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要怪孩子，对他们耐心点，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解决。”卫慈睫毛轻颤，微微颔首。脚步声传来。苏公公躬身走了进来，“陛下，吏部尚书，等人求见。”“不见。”卫慈声音冷冽。苏公公身体一颤，正要退下，许清荷缓缓开口，“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朝政大事最为重要。”“不必。”卫慈眼神淡漠，看着苏公公，“告诉他们，尽忠职守就好。”“是。”苏公公后退，退出了大殿。嘎吱。房门打开。卫琛从里面缓缓走出，气势凛然，当看到这边的二人时，面色疏离，“父皇，娘娘，二弟他身体虚弱，需要静养。”赤裸裸的送客。许清荷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轻轻摇头，“你先回去吧，刚刚归来，也辛苦了，这边交给我。”“不劳烦……”“退下。”卫琛话还没说完，卫慈冷声呵斥，他不耐烦地挥手。卫琛欲言又止，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小顺子，双手抱拳，转身离开。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许清荷心里不是滋味，“是我对不起这些孩子。”当年离开的毫无声息，现在又突然出现。是她这个做娘的不好。卫慈搂住她纤细的腰，“不，是我不好。”“罢了，进去看看孩子吧。”房间内。昏迷不醒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卫长舒，目光涣散而迷茫，好一会儿，才渐渐有了聚焦。一张只会在梦里出现的脸出现在眼前。只是，为什么会哭呢？眼睛红红的。卫长舒委屈巴巴的开口，“娘，你又出现在我梦里了吗？”“不是梦，不是梦。”许清荷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娘就在这里，以后都不走了，就这样陪着你们。”“骗人。”卫长舒身体虚弱，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他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惨白一片，额头冷汗连连。许清荷拿出手帕帮他擦拭汗水，“以后你就知道。”她回头看了一眼太医，“他现在怎么脑子不清醒？”说话虚弱，而且，眼神迷离。卫慈一个眼神看过去。太医扑通一声跪地，“娘娘，二皇子体弱，引发高热，所以脑子不清楚，退热后就好了。”“好吧。你们退下。”许清荷一脸慈爱的看着卫长舒，“乖孩子，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不，要娘陪着我。”生病的卫长舒，是最脆弱的，他如同小时候，费尽全力扑到了许清荷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脖颈处蹭了蹭。砰！一声巨响。一只大手伸过来，卫长舒配被丢到了床内侧。许清荷腰间一紧，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卫慈，“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是咱们的儿子。”儿子也是男的。他不允许任何异性靠近她。看到卫慈眼中偏执的占有欲，许清荷面露无奈，撒娇似的扯着他的袖子，“这是咱们的儿子，是……”噗。吐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一声惊呼，“二皇子晕倒了。”许清荷身体一颤，猛然回头，就看到卫长舒身体软趴趴地躺在那，雪白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太医，太医。”她惊慌失措的大喊。太医飞快从外面跑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瞳孔猛然一缩。刚刚二皇子还好好的，这怎么吐血了？他正要问，看到卫慈杀气腾腾的模样，连忙闭嘴，开始给卫长舒把脉。“娘娘不必担心，二皇子无碍，只要施针就能醒来。”“快快快。”许清荷心放回原处，急忙催促。“是。”太医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与先皇后一般模样的许清荷，慌忙上前针灸。几根银针下去。昏迷的卫长舒悠悠转醒。许清荷眼前一亮，快步上前，就要握住他的手。只是，手还没有碰上，便对上了卫长舒厌恶的目光。“滚，你这个样子，只能迷惑那个老头子，滚远一点，不然，小心那张脸。”卫长舒满眼的厌恶，看向许清荷的眼神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恨不得直接冲过来。许清荷动作僵在原地，“我知道你一时还不能接受，但时间会证明一切，你现在身体虚弱，先吃药吧。”恰好，小顺子将药碗拿了进来。许清荷顺势接过，如同以前一样，动作温柔的舀了一勺汤药，放到了他的嘴边。卫长舒有一瞬的茫然，反应过来，一袖子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