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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烫的温度直接炙到了手心。梨初一愣,连忙把手背贴到傅淮礼的额头。他发烧了。回想起刚刚傅淮礼的声音——虽然说出来的话依然那么令人生厌,但确实语气听起来比平时无力得多。而且在傅米米车上那会儿,自己似乎也是全身一阵一阵地发热,当时还以为是被傅淮礼吃糖逗弄的……现在看来,怕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不舒服了。只是他现在这样……不会是已经烧昏过去了吧……梨初下意识就想拿起电话向哥哥求助,毕竟向飞临是个医生,这个时候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可还没等她抬手够到包里的手机,只听得耳畔声音带着虚弱:“别动。”“我很晕……就这样让我靠一下就好。”他周身的温度高得吓人,连呼吸也是烫的。灼热而沉重的气息一下不落地全扑在她颈侧,几乎将她细白的脖颈染出绯色,酥酥麻麻地泛出接连不断的战栗感。梨初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动,也没有把他推开。毕竟,要不是因为他把外套给了自己,又穿着单薄衬衫骑着摩托艇、迎着风溅着浪就来找她,估计也不会烧得这么厉害。就是,傅淮礼实在比她高出太多,一双大长腿任性地歪在一边,歪着身子和头靠着她的姿势十分屈就。梨初只好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把背挺直了,让他能靠得舒服一点。好重……不一会儿,肩头就酸沉得要命,而肩上的人倒是睡得沉,毫无知觉。再忍忍好了,忍忍就到了。可车才刚刚停下,梨初正准备松一口气把傅淮礼放平在后座,却听到司机大哥的声音:“小姑娘,能不能把你男朋友一起带下车?”梨初连忙摆手:“他不是……”司机大哥一脸很懂的样子:“我以为你们都聊到亲嘴的问题了……怪我,是我保守了。”梨初:“……”是您格局打得太开了。“总归你们是认识的,你能不能把他带走?我这也到点了,得回去了。”“而且这位先生也没告诉我他要去哪里,从他上车开始,就在摄制大楼附近足足绕了八圈,说是在等——”一道冷冽的目光骤然盯向后视镜。司机大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等雨停了,再告诉我要去哪里。”炽热的气息再度烫了过来,肩上的力度更重了,足足一副病得不轻不省人事的模样。梨初强撑着扶稳了他:“师傅,你能不能送他去医院,我可以加钱。”司机一脸为难:“医院很远的,我是真的没办法去。要不你可以先让他在你这,你再找认识的人来接他嘛,我上有八十岁的……”梨初:“……”最后她还是下了车,带着身上的家伙一起。傅淮礼长长的胳膊就这样搂着她的肩膀,整个身子半搭在她肩上,在这样一个迷迷蒙蒙的雨夜里,倒是像把大伞,结结实实地遮在她身上。还好她租的这栋房子,屋檐飘出来地方够大,勉强能遮雨,梨初一边扶着身子滚烫的傅淮礼,一边拨打了孟庄的电话:“孟助理是吗?我是向梨初,您能不能来……我家这里,接一下傅总,他不太舒服,好像发烧了。”电话那头吵吵嚷嚷。背景音都是傅米米的声音:“再来一杯!”“孟庄!你去哪里了,给我回来,陪我喝酒!”“哪个女人给你打电话?不!许!接!你给我——”电话就这样被强行挂断了。傅淮礼低哑的声音倒是传了过来:“欸,你门上贴了纸条,这也是帮你哥庆生的习俗?”梨初这才抬起头,果然门上多了张平时没有的纸条:[我又去打麻将啦!明天一整天都不回来喽!——房东奶奶(07▽`)ノ]梨初:“……”说起来,房东奶奶最近的夜生活,还真是不一般的丰富啊……夜风吹来,身上的傅淮礼似是颤了一下,往她的方向又缩了缩:“好冷……”眼见着他就要摔下,梨初连忙扶紧了他。发着烧,在这里吹风也不是办法……横竖房东奶奶也刚好不在,梨初心一软,便把他扶进一楼休息。躺在沙发上的傅淮礼额头上全是汗,眉心都紧皱成一团,喉咙里发出一些微弱的呻吟。平日那么一个霸道嘴毒又无所忌讳的人,在这时,竟然显出一种矛盾的脆弱感。孟庄的短信倒是很快就过来了,大概是背着傅米米偷偷发的,发过来的内容是关于傅淮礼发烧的病情与注意事项,还特别备注,是根据自家老板体质诊断的。大概,这就是有医生执照的总裁助理的用法吧。梨初打了盆温水,一手拿着小毛巾,一手拿着手机,根据短信的内容,一步步给傅淮礼做物理降温:先是额头……然后脖子……看到下一行的时候,她的姿势顿了顿。这胸口的位置……怎么擦?孟庄还特别备注了,是本次降温的关键环节,不能跳过。梨初瞥了一眼正睡得昏昏沉沉、嘴唇还有些发白的傅淮礼,咬咬牙放下手机,抬手解开了他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还剩最后两颗扣子的时候,紧实的胸腹已经全部袒在她面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共感,梨初只觉得自己的双颊也不自觉地发热。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喉结一颤,沙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可怜哀怨:“你趁虚而入,脱我衣服……”梨初:“……”谁爱入谁入。她选择当即抬手,一副要帮他把扣子扣回去的模样,傅淮礼却又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一样,深邃的眼眸微眯:“你是在……照顾我?”梨初也不跟他客气:“你发烧不舒服我要共感,所以你赶紧好,别拖累我。”一声轻笑传来,傅淮礼微微抬起了身子半倚在沙发上,一条腿微屈,手腕搭在膝上:“那你脱吧。”好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的视线陡然落在那方白色小草莓毛巾上,嘴角暗暗勾起弧度:“你的?”梨初头也不抬:“擦桌子的。”傅淮礼:“……”大概沉默了几秒,低低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谢谢你照顾我。”这突如其来的礼貌,倒是让梨初怪不适应的。这稀罕的程度就像,眼镜蛇突然唆着身子过来,你以为它要咬你了,结果尾巴扬起来,卷着一朵粉色的小花给你戴头上了。眼镜蛇又发话了:“作为回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霸总先生您真是客气了。我只想要您离我远点。梨初腹诽着,继续低头默默替他擦着胸口:“敢情我擦的是个阿拉丁神灯,擦一下还能送个愿望。”明明是个冷到要命的烂梗,傅淮礼却忽然就笑出了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胸腔微微震颤带动着梨初的手,她也像是被感染了一下,没忍住也笑出了来。眉眼一弯,浅浅的卧蚕里仿佛都有了光。就好像,今晚原本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情,霎时间也变得没有那么糟了。温热的呼吸忽然凑近了几分,傅淮礼像是回忆到什么一样:“说起愿望,好像有人今晚是许过愿,许的是什么来着——”“哦,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