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承平伯府忽然成了嫣然翠紫的地方,艳妆而来的夫人们带着她们俏丽姿态的丫头,甚至有些老妈子们见她们轻易的就能傍上晋王,也试图往花枝招展的方向奔驰,她们在棍棒的驱赶下哭着喊着,把无数的颜色染向每个角落。

    承平伯夫人没有留意她以为寂静严冬的家里更加的春光迸现,恨深藏在心里的时候或许汹涌,可收而不发最终有可能慢慢消逝,而今发作出来,借由她手中的棍棒发泄,承平伯夫人听不见哭喊声,看不见狼狈逃跑的模样,她眼前一片血红里只有这一干子人对承平伯的侮辱。

    这真是没有办法再忍下去,忍不下只怕要把自己气死。

    承平伯夫人紧紧追着那最华丽最时新的衣裳和首饰走,把南宫夫人和蒋夫人狠打了几棒。

    这一干子人里固然有陈娘子这不害人的,也有南宫夫人、蒋夫人、宣夫人等恶霸,晋王没有妻房加给她们的光环不少,几年里养成枕边人目空一切的习惯。

    有句老话说的好,时候到了自然分明,她们以前有多高人一等,只是因为没有到时候而已,现在就有多叫苦连天,谁叫把一个悲伤的女子惹到极点。

    管家们应该帮忙打人,却不得不打着太平拳,遇到丫头婆子们撞到面前也打,但主要是防备承平伯夫人别把夫人们打坏,承平伯夫人是真的下狠心,而且越打心气越硬。

    杂货店里进过货的姑娘有几分力气,再加上人在愤怒的时候力气无敌,这就造成承平伯夫人手中的棍棒宛如沙场名将,第一棍下去砸坏客厅小几,再打就碰到假山一个白印,撞在树上皮叶飞溅,南宫夫人中了两棍就半爬着走,蒋夫人被打在后背上,人往前逃的着急倒是没有受伤,匆忙中两根宝石簪子及一个珍珠耳环掉落在地,在她自己的脚下踩入泥中。

    承平伯夫人的嘴唇抿得极紧,脑海里却一声声的责问。

    难道不知道空穴来风的上门是莫大的侵犯?

    难道不知道冲撞死人是大忌讳?

    难道不知道大家纵然论官眷你们也低的太多?

    她有太多的难道不知道,不管从哪个角度指责,最后都流向见过的晋王梁仁。

    他那殷切的眼神应该对未亡人吗?

    逼良为那种人他还有良心吗?

    承平伯夫人又是一棒狠狠敲击在南宫夫人的丫头香圆身上,自己却发出急促的尖哭声:“呜!”

    生生的把香圆的哭声压下去,随即她一鼓作气的又是几棒,把这一干子人里大半的人赶出大门。

    老妾秦氏体力不够,气喘吁吁的跑着:“夫人,别打到街上,咱们还要脸面呢。”

    承平伯府的匾额下面,承平伯夫人一手叉腰,一手杵着木棒飞快的想,她要的就是面向南兴王城明心志,她要的就是左邻右舍全作证,她要的就是大家明白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未亡人,欺负寡妇会遭报应!

    “啊啊啊”

    她发出咆哮若野兽的吼声,双手重握住木棒,把南宫夫人在街道上追赶着。

    南宫夫人钗也斜了,衣裳是歪的,掉了一只鞋子,有一个光脚仓皇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