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不想下人看见自己被训斥,赵瞻张了张嘴,把堂中苍头奴们支了出去。寄柔也叫婢nV们鱼贯而出。她可不愿意外人们看见博陵郡王的狼狈样。

    寄柔在赵瞻旁边坐下,抢了他的帕子:“是不是宁王惹你的。若是这样,我穿了县主的服饰入g0ng告状去。”

    寄柔清楚赵瞻如何待不熟的人的,最是客气不过,从前没学会温和成日冷着脸时,表面上的礼节都从不出错。加上有她交代,万万不会故意惹宁王。

    赵瞻没想到她反应这般大。

    于赵瞻,这伤其实微不足道,师父曾把他丢进狼群、熊瞎子乃至吊睛大虫前,让他搏斗或逃命,这点小伤,看着难看,不算什么。

    之所以这幅形容,皆因赵寄柔据高临下,好怜惜弱小。故两年以来,赵瞻总在她面前示一些弱。果不其然,她待他亲近许多。

    赵瞻稍稍料想到一种可能,道:“不必,小伤而已。”

    寄柔不忿:“他打的是我博陵王府的脸。”

    果然。

    赵瞻有点失落,心里仅一分,面上带出十分。眉眼耷拉下来,嘴唇无声嚅嗫着,残着孩子气的脸泛起委屈。未束的墨发柔软,给人一种毛绒绒的感觉,像温驯无害大型动物,引动人心最柔软的一角。

    寄柔不会哄人,见状也忍不住安慰他,磕磕巴巴道:“自然,你的脸也是重要的。”

    她拿着布巾yu替他敷脸,又看见药瓶,糊里糊涂问:“这些该怎么用。”

    赵瞻教了她,轻笑:“阿姐不会还抢什么。”

    寄柔怒目而视。

    在她把布巾丢回来前,赵瞻低声道:“别,瞻想阿姐给我敷药。”

    寄柔心里欢喜,用布巾给他敷了会脸,再把药涂上,嘴里还要说一句:“这么大人了,没手似的。”

    她与他的高脚椅间隔着小几,寄柔不好施展,离开椅子走到他身前。

    近来才发觉赵瞻眼周乌青已然不见,不知是什么障眼法。赵瞻显然不想说,寄柔也不多问,觉这法子的确好,能遮掩不佳气sE,避免失仪,还看不出来,不像妆面,近看厚重显眼。

    不然,昨日才从g0ng中回来,今日就一副掏空身T的模样,像什么样子。

    寄柔绕着金泥翠蓝披帛,腰间系长长的g0ng绦,金叶与小铃铛坠在g0ng绦边沿。随她动作,金叶窸窣,铃铛呤啷作响。

    赵瞻执起g0ng绦一角。

    寄柔轻扯回来:“就你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