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地走在官道上,车中一片寂静,叔公和三叔都被韩铭的疯狂吓到了。

    过了很久,叔公重重地拍着车厢壁,“五哥,你这几年在府城碰见什么事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三年前,我们来看你的时候,你还是好好的啊!”

    “叔公,您指的是什么?”

    叔公叹了口气,“民不与官斗,你当面威胁他们,我们家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这也就罢了,你还说要引发瘟疫,怎么能做这些事呢?那些无辜之人,和我们是一样的啊,本就活得艰难。”

    “你怎么就忍心呢?”

    韩铭正色道:“叔公,无论我说不说,咱家都没好日过。我说的那些,只是想表明一个态度,逼急了我,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这是为了争取时间,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不是真要去做的。”

    叔公和三叔盯着他看了好久,并没有相信这番话,只觉得他的变化太大了。那浑身散发出的杀气,活了一辈子,他们分得清真假。

    “早知道,我就把你拘在家里了,什么光宗耀祖,什么功名。咱就是庄稼人,日子过得下去就行,不该想那些的。怪我啊,贪心不足,反而害了你。”

    见两人都是这种懊恼的表情,韩铭心里却轻松了很多。

    叔公话里话外透露出很多信息,‘韩铭’很小就出来求学了,以至于几年也难得见一次,所以根本谈不上了解。他们对亲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的记忆中。

    有了这层因由,加上经历的变故,他变成什么样子都合情合理。

    等他们平复心情后,韩铭笑着说道:“叔公,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韩家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变成这样,早就见不到你们了。”

    两人听他这么说,心里想了很多。小小年纪就出门,在这繁华的府城,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虽说有老师照顾,可终究不如家里人贴心,人家也不止他一个学生。

    叔公想通了,这次回去就给他找个媳妇,在县里找个活计,安安心心地当个平头百姓。

    临近中午,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忙着给马儿喂草、喂水,自己吃着干粮。这几个时辰,他裤子都要湿了,没走错路都算是对得起雇主了。

    叔公他们没什么胃口,就喝了几口水,一直在闭眼休息。

    从洪都到吉州有几百里,差不多要走三天的时间。韩铭从车夫嘴里探听到,从州府到他们所在的庐陵县,还要走上半天。

    这就是古代的长途旅行,比绿皮车要难受得多。

    可以说,如果不是交通限制,估计华夏的国土面积,远不止现在这么大。

    下午的时候,韩铭见二人兴致缺缺,开始给他们洗脑,“叔公,三叔,你们知道名门士族,为什么会是名门吗?”

    正在为他考虑媳妇人选的叔公,陡然听到这句话,摆了摆手,“我们哪懂这些。”

    “叔公,那您想让我们韩家成为名门吗?以后,只要别人一说起‘庐陵韩氏’,就知道是我们家。”韩铭抛出了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