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直接推了回来,“别这么不爽利,这钱我花得开心,哈哈。”

    听他这么说,韩铭也就不再推辞,穷得都露腚了,要节操何用,“那就谢过大人了!”

    似是解决了一桩难事,总督的心情很好,问道:“你今后作何打算?”

    韩铭正色道:“铭,忽染恶疾,身体抱恙,此刻宜归家静养。鹿鸣之宴,怕是不能身赴,还望大人恕罪。日后,草屋薄田,饲牛弄鸡,了此残生罢了。”

    原来还有更无耻的,总督也算是见识到了,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样子。随即他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对,我三日后得了风寒,也不能出席,得赶紧告假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摇头不语。

    总督还是头次碰见如此有趣的人,一介白身,却一点都不怕自己,一直心平气和地与自己交流,觉得很新鲜。

    别说什么秀才、举人功名之类的东西,你一个连编制都没有、科员都不是的人。就职位而言,在副国级干部眼里,就是只蚂蚱。

    韩铭持如此态度,是因为他在现代经历得多了,见得人也多,大概能摸到这位的喜好。不然,他怎么一开始对严学正那么恭敬呢?

    所谓看人下菜,投其所好而已!

    榜单也张了,事情基本就结束了,韩铭四处看了一圈,无奈大声说道:“诸位,我与叔公、三叔他们约好在此地碰面,还望行个方便。叔公他老人家年纪大,如果有自称是我亲人的两位寻我,烦请大家让让。韩铭在此,拜谢。”

    大家见新晋解元公说话这么客气,又行了如此大礼,只觉得心中熨帖,自发帮忙寻人。这可不是普通人嘞,一府之地,三年才能出一个。受过他的礼,说出去都有面子。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逢人就打听最高处那个韩铭,是不是自家韩铭的二人,很快就被请到了韩铭面前。

    韩铭对二人笑了笑,“叔公、三叔,走了,回家!”

    叔公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大场面,一时有些发抖,可很快就平复了情绪,“你这孩子,不懂礼数。”

    骂了韩铭一声,叔公带着他先冲围观的人谢了一番。随后,他对在场穿着官袍的人,一个个的作揖、行礼。

    六十多岁的庄稼老汉,借着茶馆听来的知识,行着不伦不类的礼。弯腰鞠躬、一揖到底,谦卑的说着‘孩子不懂事,多谢各位照顾,不要见怪’这些。搞不懂称呼,见到穿着艳色的,就统称为大人。

    叔公没读过书,可做了一辈子人。他在尽自己的可能,做些有利于韩铭的事,三叔也跟在后面学着。俗话不是说,“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吗?”

    大概,无论古今,这就是真心为后人考虑的,华夏长辈吧!

    叔公这番动作,也算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台阶。被行礼的人,也一一还礼,脸色缓和了不少。总督更是亲切地和叔公说了几句,问候了一番。

    本来你好我好大家好,这篇都翻过去了,可就是有人不识趣。

    叔公连续弯腰多次,身体有些吃不消,但还是强忍着做完了所有动作。到最后一人时,动作有点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