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还没说,这密信,长公主是从何人何处得到的?”晋长盈依旧不放过这个问题,非要长公主答出个所以然来。

    “本宫自然有本宫的渠道,又岂是你能探听的?”长公主面色僵硬道,她自然不能说是从薛绪那里得来的,否则只怕是抓人不成,还要惹得一身腥。

    “方才长公主也说了,皇上的安危才应当是放在第一位的,咱们作为臣民,都该为皇上排忧解难,既如此,长公主又作何藏着掖着?况且,如今薛驸马罪证摆在此处,长盈说句不好听的,难保长公主受薛驸马蛊惑,若是做出危害皇室之事,只怕是……”

    “晋长盈!”长公主闻言,眼中凶光毕露,腰间佩刀出鞘一寸,把晋长盈吓了个够呛。

    “长公主想做什么?!莫不是恼羞成怒,想在此处斩了长盈?若是长盈有哪句话让长公主不痛快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希望长公主让长盈死个明白,今日薛驸马与刺客勾结,不论长公主是否知情,皆难辞其咎!”晋长盈比长公主气势还足,当即拍案而起,盛气凌人道。

    长公主面色阴沉看着晋长盈,不置一词,方才她倒不觉有什么,然而现下晋长盈如此恰巧出现在这里,还和她对上,且晋沅君手中还握有薛英的罪证,怎么看,都不像是“凑巧”。

    “听闻薛校尉今日并未当值,是否协同长公主调查此事了?若是将薛驸马撇开不谈,长公主一心为君,长盈自愧不如。”晋长盈不冷不热嘲讽了一句。

    长公主闻言,猛地一抬头,却见晋长盈笑眯眯地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长公主尚来不及追究她的冷嘲热讽,看这样子,晋长盈莫非是知道了什么,难道说,今日之事,是她一手策划?

    “如此机密的信件,必定是长公主信得过的人拿来的了,否则长公主必定不会轻信这么一张纸,只不知是谁,竟如此大胆,欺瞒长公主在先,诬陷越王世子在后。”晋长盈两三句便定了这“人”的罪,今日长公主若是不推一个人出来平息此事,只怕堵不住逃悠悠之口。

    长公主却不会被晋长盈带进沟里去,她眸光一寒,道:“你又怎知是诬陷?县主可别忘了,这天水宣,只有五皇子和傅秉青有!”

    “长盈不会忘,长公主自然也不会忘,旁人皆知的事,为什么就不能是有心人构陷利用?长公主莫忘了,薛驸马……”晋长盈一再用薛英堵长公主的口,让长公主理不直气不壮,心中憋屈可想而知。

    长公主实在佩服于晋长盈的胡搅蛮缠,她还未见过谁像晋长盈这般口齿伶俐又难缠的,然而今日确是长公主理亏在先,然若是晋长盈不出现,长公主早将晋沅君两人绑走了,哪里还会陷入如此僵局。

    然长公主并不蠢,她很快便想通,只怕今日之事,都是晋长盈一人布的局。不论是晋沅君的信,还是她发现不对劲,否则晋长盈不会这么快拿到傅秉青的册封文书,也不会如此“恰巧”出现在云来楼。一切皆被晋长盈算在其中,这些人,不过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在她的算计之中,一步一步走向她预想的位置,长公主不得不佩服晋长盈的谋略。

    长公主被逼得骑虎难下,若非晋长盈是晋威远爱女,她今日必定让此人血溅当场,长公主心中暴虐,几番抬手握住腰间佩刀剑柄,然却拿晋长盈毫无办法。

    最后长公主不得不扯出自己的心腹顶罪,盖因此事断不能牵扯到薛绪,否则以晋长盈的狡猾,若是薛绪说漏了什么,只怕是她今日再难翻身。

    “原来是大理寺卿陈大人,陈大人行事向来谨慎,此番却如此莽撞,真是辜负了长公主一片信任。”晋长盈颇有些惊讶地看了长公主一眼,她是真的惊讶,虽然这大理寺卿官职并不算太高,然却掌管羲朝刑狱断罪,乃长公主的左膀右臂,今日长公主也是走投无路,才将陈大人舍弃,丢卒保帅。

    “本宫自当惩戒,以儆效尤,至于薛英,本宫会亲自将他送到陛下面前,由陛下处置!”长公主冷声说完,便带着一众侍卫准备离开。

    “且慢,长公主。”晋长盈站起身,拦住了长公主。

    “县主还有何事?”长公主眸光森寒地看着晋长盈,她几番在晋长盈手里吃亏,半点不想再同晋长盈说一句话。

    “长盈今日多有得罪,还望长公主见谅,这是昨日太后娘娘赏赐,今日长盈便借花献佛,还望长公主息怒。”晋长盈一面说,一面从紫棠手上接过一个玉匣,打开,里面却是一尊羊脂玉观音。

    长公主一见那一尊玉观音,目光一冷,晋长盈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当真以为开罪了她,再送个东西便无事了?

    还是太后降下的赏赐,晋长盈这是在嘲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