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下了马车,紧张慌乱之下,根本站不住,就近找了个石椅坐下。

    没多久,就见庵堂中急匆匆出来一个着青色衣袍头戴青色小帽的师太,身形纤瘦,面容清丽,看起来只二十多岁。

    脚下匆匆出门,待看到门口不止一个人时,脚下顿了顿,似乎冷静镇定下来,缓步走到几人面前一礼:“听说几位施主找我?”

    李秋月恨了一路,又猜到自己身上的蛊虫大概解不了。这会儿再也不忍,冷声质问:“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她多了个心眼儿,只说是毒。

    齐瑶看向裘季,似乎是疑惑。

    李秋月立即道:“我已经有了证据,你就别装了!若你死不承认,我也不会再问。反正我活不成,我干脆去衙门告状,就说庵堂窝藏蛊师,到时候要你们全部给我陪葬!”说到后来,声音有些凄厉。

    齐瑶微微一愣,回身深深看了看庵堂,扬眉笑了:“是啊!”

    李秋月癫狂地神情一怔,万万没想到曾经费尽心思强压求得的真相就这么送到了面前。午夜梦回时恨得想要啖其血肉的仇人,就这么承认了?

    苏允嫣:“……”这么干脆的吗?

    哪怕得知内情,听到她亲口承认,裘季也接受不了,“表妹,当初咱们还没定亲,就算是我对不起你,你何至于对我下这样的狠手?若是我中……毒,如今安北侯府就完了。”

    “我怎么会对你动手呢?”齐瑶一步步靠近他,眼神痴迷:“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啊!”

    这种爱法,裘季可承受不住。对上她恋慕的眼神,他惊得后退一步,离她更远:“当日那蛊虫明明就是冲我而来……”

    李秋月回忆起当时,还觉得心悸,捂着胸口,听到她示爱,立即道:“你胡说!那蛊虫直冲他而来,这就是你的爱?”

    齐瑶自己上前一步,他却连连后退。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拉近,她顿住了脚步,微微叹息一声:“表哥,那虫子出来也不是每个人都咬的,它冲你而来,肯定是你跟这个女人站在一起。我事前已经安排好了,无论它冲谁跑,最后都只会咬这个女人。若是人不对,它还不咬呢。”

    裘季:“……”

    李秋月不知想到什么,面色惨白下来。

    也就是说,李秋月不是替裘季受罪,而是歹人本就是冲她而去的。

    苏允嫣面色一言难尽,还不如不知道呢。

    李秋月中蛊之后,裘季看她痛苦,他后怕之余,满心都是对妻子的感激,也发誓尽全力救她,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还因此把安北侯府致命的把柄送到了仇家手中。

    如今得知那蛊压根不会咬他,心情顿时复杂无比。

    虽然不会替他受过,也是因他而起,但这两者之间还是不同的,总感觉差了那么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