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在济阳城待的时间也不短,而且这段时间,越接近济阳城,她做梦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就算梦中回忆得来的不是关于玉玺的,只是关于父母的,也是好的。

    王成竦早知沈秋檀心意已定,闻言不由点点头:“既如此,下官这就去准备。”

    现在去也不是不可以,若说余孽,这普天之下哪里没有?之前所言不过是程式上的提示罢了。

    沈长桢看着王成竦离开,再转过头来正对上沈秋檀打量的神色,只听她道:“紧张还是激动?”

    “都有。”长桢定了定,才缓缓道:“姐你知道,我一直想回来看看爹娘生活过的地方。”

    “嗯。”原先靖平侯府也是沈晏沣的家,可无论是沈秋檀和沈长桢对侯府都无甚好感,沈秋檀率先分出来后,与沈家几乎再无瓜葛。

    这些年再听说沈家的消息,还是从外祖母的信里偶尔提上那么一回。听说,分家后的二房和四房很快就败光了最后的一点儿积蓄,走投无路之下,二房靠着王家王成竦接济,四房呢想卖另外一个女儿,奈何女儿自己跑去了云麓观里出了家。

    至于大房,沈长松算是个明事理的,只是读书不很灵光,姚氏倒是希望他能考个功名,但又遇上了混乱的时局,科举也早停了,沈长松高不成低不就,以至于大房还是要靠着出嫁了的沈秋桐多些。

    …………

    沈秋檀的关注点从来不在沈家人身上,即便知道些传言也多流于表面。

    实际上,自齐王起兵且势头愈发强劲以来,沈家大房、二房和四房没少借着齐王的名头坐在家里收好处,只是他们也知道京城还是昌寿大长公主说了算,即便想出头也不敢造次,加上几房已经搬出原来的侯府府邸,分散在京城的偏远地带,这才没有将事情弄大。

    而同样作为沈秋檀近亲的陈家,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现在想找人都找不到了,莫非是逃难出去了?

    …………

    陇州,陈延芳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表姐夫!”看上去热情又憨厚,一声表姐夫叫得十分亲昵。

    小太监看了一眼秦风,秦风眼观鼻鼻观心。一来人家没叫错,二来,王爷自己都没反对,他们反对个什么劲儿?

    王爷对沈家和陈家本来就是两个态度。

    “你是延芳?”小孩子长得快,李琋还记得他们夫妻离京的时候,陈延芳不过是个与小翀差不多大的孩子,没想到一转眼就成了个大好少年。

    “哎!姐夫,我可算找到你们了!表姐可在?”陈延芳个子窜的很快,比李琋也没矮多少,虽然满面风尘,嘴唇都干裂开来,却也不丝毫倦色。

    李琋暗道果然是年轻人,高兴道:“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家里可还好?他们知道你出来了么?”

    他不过问了几句,陈延芳脸上就露出局促窘迫之色:“嘿嘿,嘿,我是偷跑出来的……家里头知道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跑出了京城之外……”

    “爹爹!听说来了位舅舅!”胖胖掀开帐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