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和那日送她镯子时实在是像得紧。不过她此时并不需要为了赚钱委曲求全地两面哄,她现在多的是机会让她们起内讧。

    虽是不情愿,但换衣服这样私密的事情,周婉也不好强留,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末了,又冲回来留恋地看了看沈筝,才彻底走远。

    太粘人了,沈筝在心里嫌弃地骂了周婉无数遍。

    “王妃,这些衣服做好后都未曾有人动过,我来帮您换上?”江宜玲的声音适时地想了起来,打断了沈筝的思绪。

    “换吧。”沈筝好整以暇地伸开了胳膊,等着江宜玲的动作。

    沈筝的裙摆很厚,所以只打湿了外袍,中衣还是干净的,江宜玲的动作又很快,不消片刻,她便已然换上了件干爽的衣服。

    “王妃,”江宜玲跪着身子替沈筝系上原本衣服上挂着的玉佩和香囊,犹豫地开口道,“我弟弟的事情,多谢您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哦?”若不是谢齐然说过,江宜玲并不喜欢这个弟弟,沈筝真的要被她这副表情所欺骗,“玲姑娘多虑了,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我想罚他,便罚了,我心情好了,可能也就饶过他了。”

    “谨听王妃安排。”江宜玲笑了笑,从装着衣衫的木盘中抽出了几张写着字盖着红印的宣纸,双手捧着交给了沈筝,“王妃,这是家父家母的一点心意,我想转交给您。”

    从余光瞥到这几张起,沈筝的心就很没出息地开始疯狂跳动,她所有的银子都被谢齐然卷走,换成了间多近都移不走的宅子,让她想跑路都没法跑。眼下江宜玲又往自己面前送银子,她那跃跃欲试的手就快要压不住了。

    可她突然想起了李嬷嬷,若她此刻拿了这银票,岂不是和她刚刚瞧不起的人成了同类。

    不要看,沈筝,以前收钱是正儿八经的学费,现在收钱就是被贿赂。

    拿着,沈筝,不拿白不拿,有了钱才有底气啊,要是下一次谢齐然再气你,你就带着钱净身出户。

    不对,她怎么能净身出户呢?应该谢齐然滚出她的宅子。

    也不对,她和谢齐然是逢场作戏啊,潇洒挥手就好了,分什么家产。

    ......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沈筝的心,她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直到她没忍住,看了一眼江宜玲手上的“银票”,才回过神来。

    那并不是银票,而是地契。

    她要地契干什么,沈筝恨不得揪住江宜玲的领子吼道:“给我折现!”

    不过她忍住了。

    她爱财,但是现在并不能让江宜玲看出来她爱财,这样以后遇事才能吆喝个高点的价钱。

    江宜玲见沈筝拿起来了这几张地契,忙解释道:“这几间商铺本来父亲打算交由我弟弟来打理的,可他不争气,做了不少次买卖都赔了本金。如今父亲只好把它们交给了我,只是我自小没学过这些,恐怕也做不好,现下只好借花献佛,送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