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将准备的回礼给下去。

    我低头掰着手指,心知舅舅对高句丽已经没有太大耐心了,只是不知道会在何时以何种理由开启战事。而这一战,胜率又有多少?要知道现今大梁的治下,矛盾可不小。

    ……

    宴会很快熬到了结束,我本准备趁着时候还早,回安国公府守岁,却不防祖母盛情邀我留下。

    “蜂儿回去做什么呢?你爹和你弟弟都不在洛阳,安国公府只有那个霍氏……”一顿,终是没有将那蔑称当众说出口。

    一月前,父亲的姬妾霍夫人和我的庶妹令月已先行入了东都,却没有来参加宫宴,此刻正留在安国公府,守着天黑。

    外祖母摸着我的手,道:“哎,祖母的穉蜂儿,天色这么晚,你出宫也是一番奔波。倒不妨留在这里,我在西苑给你留了地方。”

    “可是……”

    我蹙眉,像守岁这种事,按规矩,总是要在自己家里的。况且宫里的日子,远没有自己在府里呆得逍遥。

    “稚奴和安国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现在回去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倒不如留在宫里,明天一早,你再回府等他们,也是一样的。”

    外祖母见我犹豫,当即抹泪揉眵,做足了不讲道理的老小孩模样,“穉蜂儿,除夕这夜,就陪着我这个老妇过吧,只当是多陪陪你这年迈体衰的外祖母……”

    我一下握紧外祖母的手,不忍她在说下去,目光抚过她被岁月无情拉扯的肌肤,一层层叠着的皱纹如重帘坠落,青白的瞳眸亦被时光搅得浑浊。

    我从未见过她年轻时的模样,即便知道她也曾有过如花绽放的靓丽。慕容观雨成为梁后的时候,我还是赵招宝,曾远远的听过她的美名。

    伏在外祖母膝上,想起这个老人对我的温柔爱护和先前抛心抛肺的话,我轻轻应道:“那…那我便留在宫里陪祖母,明天再回去吧。”

    “好!好!”

    太后乐得眉开眼笑,“好蜂儿,我便知你最心疼外祖母。”

    ……

    是夜。

    快马急蹄,前前后后十数道身影从官道上一路疾驰至建国门门口。

    守卫闻声上前,举起白刃大声问道:

    “来者何人?洛阳城门已关,丑时一刻方可进城,难道不知道吗!”

    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几许的丈夫,面容冷峻,略带风尘之色。他身侧另一匹马上,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君英姿勃发,呼喝一声催马上前,振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