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一步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她也看见了在木屋的屋顶上的人。

    那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黑色的发微微汗湿,眼睛沉默的盯着手里的工具,侧颜轮廓线条冷硬,正如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冷清一般。

    今天虽然不热,但是蹲在屋顶上直面着阳光,手里还在干活,温暖的阳光也炽热起来。

    他大概是经常在户外,皮肤呈现出了健康的小麦色,汗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途经脖颈,经过若隐若现的锁骨,隐没在了白色T恤里。

    许是察觉到了在观察自己的目光,他手里的动作微顿,偏过脸的同时,眼眸低垂,恰好与地面上仰着脸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白瑶扶着帽子,眉间微挑,“你是我们家新来的修理工吗?”

    少年点了一下头,又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你好。”

    他的声音确实是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没有波澜,像是块木头。

    白瑶回了一声:“你好。”

    她又说:“我叫白瑶,你呢?”

    “贺眠。”

    白瑶在心底里咀嚼了一遍他的名字,她一笑,“嗯,贺眠,我记住你了。”

    她转过身,如同忘了来时要提醒他小点动静的目的,就这么脚步轻快的走了,便好似是她在散步,偶然间发现了这个角落,意外的发现了屋顶上的这个少年。

    方阿姨看见白瑶往后院的方向走去时,就猜到白瑶估计是要去找麻烦了,毕竟白瑶这个大小姐确实是脾气不怎么好,但看到她又好心情的走了回来,不禁也感到了奇怪。

    白瑶坐回了椅子上,她语气随意,“那个叫贺眠的人,也是当地人吗?”

    方阿姨回答:“是,他就住在庄园附近,好像是从这个庄园出现起,贺家人就住在附近了。”

    “我看他好像和我差不多大,他这么早就出来干活了吗?”

    “这都是因为他父母不争气。”方阿姨放低了声音,说道:“他爸爸是个赌鬼,几年前就没回过家了,他妈妈因此受了刺激,也有点不正常,其实这孩子成绩很好,但是高二就读不下去了,现在他家里就只靠他一个人养家。”

    镇子里的人都知道贺家那点破事,提起贺眠这个孩子,大家多少也会有点同情,方阿姨也不骑背后嚼舌根的那种人,只委婉的说了几句,也就不再提了。

    白家出手大方,招人从来都不会拖欠薪金。

    方阿姨觉得贺眠能够找到这里的工作也是个好事,她担忧沉默寡言,又不会说好话的贺眠是不是惹这位大小姐不高兴了,忍不住说了句:“贺眠那孩子虽然话不多,但做事情仔细认真,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照顾自己,什么东西都会修一点呢。”

    言外之意便是,白家找了他来干活,绝对是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