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素居士把孟荣华劈头盖脸一顿骂,前者愤愤不已,后者委屈不平。

    “你当宫中和咱们府里一样?”慧素居士又恨孟荣华心思太毒,又恨她不够一毒到底,当然了,最恨的是她不够聪明。

    “宫里处处都是眼睛、耳朵!你以为你能和在家里时一样为所欲为?!”

    慧素居士不顾仪态地指着孟荣华的鼻子:“若不是咱们孟氏这一辈就剩下你一个适龄的女孩儿,你早被一副嫁妆打发出去了,阖府上下谁不晓得是你这个蠢货嫉妒亲妹子要选妃,才毁了她的容貌?!”

    闻言。

    孟荣华心神大震,暗藏的不甘和不屑终于被惧怕所取代:“......这......这......我当初吩咐了新霞要办得隐蔽妥当,这死婢子,亏她出嫁时我还给她添了百两银子做嫁妆!”

    她口中的“新霞”是入宫前伺候的心腹婢女,并非如今这个,跟着孟荣华入宫做了她贴身女官的这一个原不叫此名,而是提等上来后继承的。

    “就你那点浅薄的手段,还好意思怪罪别人?”慧素居士,“在家时有人捧着你,即便知道你是个如何心狠手辣的人也不敢说出你的坏来,更不敢违背你的心意,你娘也是个废物,养大了你的心思,却没养好你的见识,把你养的又蠢又毒,活脱脱一个小废物!”

    慧素居士越想越气,此刻已经是口不择言了起来。

    孟荣华作为孟家上下最受重视的“嫡长女”,何时受过这样的辱骂?

    她也越想越委屈:“我才是正室嫡出的女儿,凭什么那个庶孽都能入宫当娘娘,我却只能去嫁给一个官位没我爹大的人的儿子?”

    “难不成日后还得叫我一个嫡出的,给一个卑贱的庶孽下跪吗?!”

    慧素居士越听越头疼:“嫡嫡嫡,你除了一个嫡还晓得什么?”

    她一抬手,两侧的宫人便把孟荣华压着跪下了。

    “你除了是正室生的以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她骂道,“论相貌论人品论会讨人喜欢,你连给你妹妹提鞋都不配!”

    “整天把个嫡字挂在嘴边,你是能和你哥哥一样继承家业,还是能和他一样为孟氏传宗接代香火永续?!”

    “不学无术,丝毫不识宗法大礼,只知钻营些浅薄小道,你还好意思提这个‘嫡’字?真真是叫你娘给养废了!”

    “你做下这样大的祸事来,又被人早早觉察出了端倪,设着套子给你钻......这一回整个孟家都要叫你连累了,你还在这儿‘嫡’个没完!”

    “怎么,指望皇帝他能看在你是孟家不能继承家业的‘嫡’女身份上,叫他不计较你意图偷换皇室血脉,饶你一命不成?”

    慧素居士甩着衣袖在屋内来回踱步,带起阵阵劲风,只扑孟荣华面门,这让后者心中终于生出了胆怯:“......姑母,我还安排了嫁祸给许宝林呢,您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砸实了......侄女儿做都做了,若真叫陛下追查过来,同为孟氏女,您也脱不了......啊!”

    她话没说完,便又被慧素居士甩了巴掌:“到现在也还只有小聪明!”

    “我哪儿有本事救你?”慧素居士冷冷笑道,“如今我连自身都难保,连你父亲兄长都得被你祸害得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