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国孝,又经皇帝亲自陪同昭妃省亲一事之后,京城逐渐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

    被停职反省的陶二不能出门,也发现自己的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开始不待见他了,稍微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找不出被嫌弃的理由之后,便将此事放下不管——在他看来,自己与陈佩鸾的这桩婚事,本就只是父母之命而已。

    当初,是陈佩鸾不顾一切,无论如何也要嫁到申国公府上来的,她自己的父祖不愿意与申国公府联姻,这个女人就虎到直接跑去官员上值的那条路上跪着......实话说,连陶二自己都看不出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值得陈佩鸾如此自轻。

    他与陈佩鸾在婚前,只是见过几面而已,那也都是正常的交际往来,两人之间并没有私下接触过,唯一有过的,大概是某年秋天在猎场围猎的时候,陈佩鸾的马不慎踩进一个石坑扭伤了腿,而陶二刚好路过,便将自己的马给了她。

    当时那附近就他们两人,外加各自两个随从,只两匹马,总不能见了不管,让她一个女孩子,还有穿了男装的女仆一起拖着马走回去吧?

    陶二让陈佩鸾坐了自己的马先回去找人,自己则是带着两个随从和伤了腿的马慢悠悠往山下走。

    但......这不就是个很正常的举动吗?

    陶二对为何后来陈佩鸾能为自己做到那种地步感到深深的不解。

    他和她根本不熟啊!

    唯一能算是最亲近的时候,也就这一次相助而已。

    只是二人后来到底成了夫妻,陈佩鸾的性格稍显强势,陶二又散漫惯了,家中一切事务都叫陈佩鸾管着,而陶二原先还对这个妻子的作为有几分震动,但时间一长,他便重新回到混吃等死的公府公子的状态里。

    虽然他房里没有通房,也不养姨娘,外出与同僚交际的时候也不去沾外头的女子,但要说他对陈佩鸾这个妻子有多么上心的话.......其实也是没有的,娶个妻子回来,对他而言更像是找了个会睡在一张床上的管家。

    时间长了,陶二也慢慢发现陈佩鸾对他的期待,与他自己对自己的指望有十分大的差距,两人性情本就不和,观念也几次冲突,到了后头,陈佩鸾终于怀上孩子,陶二也自觉算是对得起她了,便彻底把妻子孩子撒开了手,自顾去做他感兴趣的事情去了。

    他是公府公子,能在这场不愉快的婚姻里轻易地寻到出路,但为了这场婚姻几乎是赌上了自己原先拥有的一切的陈佩鸾却是进退两难。

    她本就爱争好强,在发现了真实的陶二其实并非自己心中的良人之后,愈发不愿意叫外人觉得自己这桩婚事选错了,愈发地要逼着陶二上进,争国公的位置,争朝堂上的位置,好叫她能在内宅夫人们的圈子里能抬得起头。

    回首自己那疲惫的前生,陈佩鸾对着书房的方向露出个怨恨的眼神,她喝下一口凉茶压下心中的火气,问嬷嬷:“先前让你去寻的人,可找好了?”

    她知道自己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后宅本就是女子厮杀的战场,自己所求的,不过是坐稳公府主母的位置罢了,怪只怪那女官不入后宅,自己没法在最熟悉的战场上去对付她,不然上辈子岂会容得她与陶二那般张狂?

    陈佩鸾这些日子把自己上辈子的事情想了又想,反复琢磨了无数次,她认为自己若是现在与陶二和离,非但带不走孩子,而且还会便宜了很可能已经上京来,与陶二勾搭上了的那个女人。

    反正上辈子没有自己,陶二也坐不稳国公的位置,这辈子重来一次......陈佩鸾也并不打算放弃自己国公夫人的尊荣,她就是不和离,就是要牢牢把持着陶二的正妻之位,让他的“真爱”只能对着自己低头!去做那低贱的妾室!

    膈应不死他们!

    她面前的嬷嬷生着一张苦瓜脸,苦瓜脸的嬷嬷恭敬地回答道:“二少夫人,奴婢这些天,只寻到了两个条件差不多的。”

    “怎么只有两个?”陈佩鸾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