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霍、葛书写的文章从尚书台中流出,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在武汉城内扩散。凡有识字者,得知议题之后,无不在谈论这两篇文章。

    武汉,太学。

    席位上不少士子们簇拥在一起,指着从外面抄录而来的《论汉》《正论》讨论着热火朝天。

    “别挤,看不见!”

    “谁可以读读?”

    一封纸张实在难以让众人都看得见,外围的人想进去看,内围的人嫌太吵。

    “我来!”

    一名身材高大,打扮邋里邋遢的士子挤入人群中,伸手抓起案几上的纸张。

    “谯允南,轻些!”

    纸张的拥有者,见士子伸手来拿,怕弄坏了,主动递给谯周。

    谯周不太善言语,问道:“诸位欲听葛相《正论》,亦或是大司马《论汉》?”

    “论汉!”

    “大司马所写《论汉》实为雄文,请谯君读之。”

    “读葛相所书《正论》,其楚汉、汉魏之喻,甚是精彩!”

    见纸张的主人想听《论汉》,谯周当即读了起来。

    “中汉之末,董卓乱政,群雄割据,凡者多言汉室当亡。……先帝兴汉建国,言汉亡者少,但言中国不可图者众,欲与之约分南北,盖是为愚者之见!”

    “此言何来,盖因中国之大,沃野万里,人才鼎盛,经学达昌,为炎黄之故土。而中国被曹氏所据,初有汉室当亡之叹,后有王业偏安之念。”

    “然汉室当亡否?峻以为当亡,亦不当亡!”

    “中汉之末,外戚、宦官乱政,庸君当道,兵戈不绝,百姓流亡,故中汉当亡。其之所以不当亡,因季汉贤君能臣辈出,开基立业,承两汉之后,上得天之庇佑,下得百姓拥护,是为正统之国。”

    “王业偏安否?不可偏安,汉兴、曹亡,天之常理!”

    “曹操自语有复韩、白之奇策,行暴秦之为,兵淮泗,河水为之不流;行关西,民迁亡半途。然与某战之,败亡金口,丧走阳平。敌暴我德,故汉之所以兴,曹氏所以不能统华夏。”

    “曹氏治世,崇申、商之法,掠民耕作,亩出六七,充为军资,秦法虽酷,但亦未有此恐。先帝拔贤才,以葛相治国,授以稻麦耕作,丰民府库,百姓尽悦,粮辎不绝。敌酷我德,故汉之所以兴,曹氏所以不能统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