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没打算偷偷寄生,我打算和他谈个条件。”

    太阳逐渐落下去的时候,越是庞大高楼大厦就会蔓延出越长的影子,这些影子像是穿过河流的栅栏,夕阳从中流淌过去,被篦成细密的金线。

    曼哈顿的下班时间很热闹,大多数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提着他们的公文包,在街上匆匆走过,路旁的咖啡店和餐馆都是人满为患,洛基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没发现能避开人群传送的地方,最后还是决定打车。

    出租车停在中央车站西街的一幢公寓住宅门外,洛基走入公寓楼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刚打开门,他就看见托尔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炸鸡,洛基都没来得及骂他,快步走到玄关旁边,打开公文包,拿出电脑,然后拨通手机说:“抱歉,霍尔先生,我已经到家了,我接着给您讲一下我们这个季度的方案……”

    洛基一边操控电脑,一边对着手机那头讲话,一边听着托尔那边发出“咔滋咔滋咔滋”和“吨吨吨”的声音。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挂断客户的电话之后,他转身对托尔说:“众神之父怎么没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真应该……”

    “我交了房租,你就不能管我在这座房子里干什么。”托尔又咬了一口炸鸡说:“而且和你这种坐办公室的不一样,修车是个体力活,如果我不多吃点,哪来的力气上夜班?”

    “我……”

    洛基捂住额头,他深深的后悔自己之前控火失败把房子炸了的举动。

    在之前那幢公寓里闹出乱子之后,他们只能搬家,虽然奥丁付过了寄养费,但神盾局拒绝让他们两个分开住,尼克给出的理由是,神盾局人手不足,不能分两批人对他们进行保护,但洛基知道,纯粹就是尼克嫌奥丁给的少。

    于是他们两个还是得住在一起。

    洛基决心在华尔街混出一番名声,因此他工作非常努力,成效也很显著,他的手里有了不少大客户,其他的那些散户也都愿意找他,所以他现在非常忙,一天要工作18个小时以上。

    而托尔,他还是在那家修车厂工作,只不过从打下手的小工,变成了可以独立维修的正式工。

    要说这两份工作哪个辛苦,其实也无法比较,洛基加入华尔街的这短短几周時間裡,他就见识到了人类生物种群的多样性,在这些天里,他每天晚上都会想,自己怎么不是雷神,能一道落雷把某些难搞的客户劈死。

    而托尔也面临了同样的问题,由于经常和车主进行物理沟通,他經常被扣工资,要不是修车厂老板看他身材魁梧,能镇得住场子,早就把他开除了。

    这两人各有各的忙法,各有各的累法,但非常诡异的是,这种忙和累却让他们在关系上提升了那么一点的融洽度,毕竟,社畜和社畜之间的共鸣都是非常微妙、但又很坚固的。

    又应付完一大堆麻烦的客户,洛基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他从托尔手边的啤酒堆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易拉罐的罐口之后就往嘴里倒,托尔咬了一口炸鸡说:“以前我就看不上你喝酒还要找个酒杯,你根本就不像个阿斯加德的战士,现在倒是好多了。”

    洛基不太想理他,他现在就是在思考人类到底为什么能问出一个又一个超出他思维理解之外的问题,哪怕他站在世界树的枝桠上望向九界无尽浩瀚星空时,都没像今天这样如此深刻的思考过宇宙的真理和本源。

    又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洛基想,华尔街可真是个法师修炼的好地方,只要在这工作两个月,你对宇宙的思考深度就又会登上一个全新的台阶。

    公寓的客厅里没有点灯,只有电视机里光线不断闪烁,托尔的目光从电视上的综艺节目中移开,他有些犹豫的开口道:“阿斯加德最近怎么样?”

    洛基放下易拉罐,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看了一眼滴落上啤酒的衬衣,他说:“阿斯加德怎么样和你无关,反正你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