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不想惹事,奈何这个世道你就算不闹,恶人也会主动凑上来。

    突然出现的男人拦住了路明遥和谢清的去路。他嘴里叼着根草,嘴边一颗很大的黑痣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上下晃动,惹眼得很。

    谢清拉住明显感到有些荒谬与愤怒的路明遥,低头说:“这位大哥,我们只是路径此地,什么都没见到,也没打算插手。”

    “那这不得把你们的眼珠子挖了,舌头给斩了,才能让人相信么吗?”男人口语含糊地说道,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谢清身旁的人。

    虽然有斗篷帽的遮掩,但早已物色出经验来的男人光从他的下颌就已经能大致描绘出他完整的骨相。

    “把那个女人放了。”拦住谢清和路明遥的男人哑着嗓音开口,声音听起来像是还有一只手在嗓子眼搅动那样令人发寒,“我找到了更好的宝贝。”

    路明遥闻言立刻松开了谢清的手,可不等他来得及做什么,鼻尖突然一痒。只反应过来闻到了一股诡异的淡香,他的思绪猛然中断,视线开始发黑。

    记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男人那张长满胡渣子的脸,以及脸上那颗随着他上扬的嘴角跳动的黑痣。

    ……

    “咳……咳咳……好痛,我肚子好痛!”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与噩梦中的喧闹慢慢融合,像是在路明遥脑中狠狠敲了一锤子,把他给敲醒。

    混沌间,梦里万般真实的内容一点都没有留下。

    随着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路明遥看见了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身形纤瘦的青年蜷缩着身体,在木质地板上打滚。青年脸上还能见到几处淤青,五官因为疼痛绞在一起,白沫一截一截地从他嘴角溢出。

    长相陌生却穿着熟悉的黑衣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捆鞭子,站在青年三尺外的地方,眼神冷漠地俯视着他。大概是真的太痛苦了,地板上的青年拖着狼狈的身体,伸手朝男人的方向爬了爬。

    “好痛……我还不想死……”好不容易抓到男人的脚,却又被对方无情踹开。

    路明遥闭着眼睛晃了晃头,试图压下还未完全消退的晕眩感,再睁眼时地板上的青年已经不动了。刚重新走入这个世界没多久的路明遥内心大受震撼,盯着青年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久久无法回神。

    提着鞭子的男人还踹了那尸体一下,没把人抬走,而是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其他人:“看见了吗?敢反抗的话,这就是下场!”

    这里还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不见任何窗缝,从地板到房顶都是纯木制成,空气中透着一股清幽的木香。周围除了路明遥自己,还有很多他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其中有男有女,真实年记不清楚,但外貌看起来都在少年至青年间,各个都长得眉清目秀或漂亮俊逸。

    谢清就坐在他身旁,双手还紧紧抱着他的鸟笼:“你终于醒了。”

    路明遥想起了昏迷前的遭遇,不难理解到他们这是被人给捉走了。其他人不是愁容满面就是满脸泪痕,想来也不是自愿到这里的。

    谢清说:“他们以灵符在所有捉获的人身上施了个术法,能在一定的时间内限制所有人灵力的发挥。这艘船上被关押的人在那些家伙眼中就只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普通人,毫无反抗能力。”所以没特意用绳索之类的东西捆绑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