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相安无事,只不过黑石卫这边发现船工们似是对他们更是恭敬了些。

    泗己似乎有些不解,但是牛二非常理解,因为他越看越觉得谢娴是真的修罗转世,喜穿红色且性格乖戾。

    有这尊杀神在船上,这船工能不乖吗?

    “这女君为何要我们必须喝烧开的水呀?”众卫卒有些不解。

    “叫你干啥就干啥哪,这么多毛病。”牛二虽然也不知道女君这样做的目的,但他也会无条件支持。

    谢娴,心中无奈,没办法,他们此时出来的急到阳夏顺风顺水便要三天,而黑石卫很少有水上作战经验,就怕水土不服,为了避免,在船上带了不少煤,虽然吃食方面有些简陋,为了降低众人的患病几率。她也是绞尽脑汁了。

    但目前看来效果还是挺好的。

    封丘,官道。

    极速冲出一辆彰显尊贵的马车,车身由上等香樟木精雕细琢而成,外覆以黑漆为底,镶嵌金丝勾勒出繁复的云纹,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顶边缘垂挂着流苏,随风摇曳。车窗以细密的竹帘遮掩,帘上绣着精致的花鸟图案,既可遮挡外界视线,又不失雅致。

    但此时,车帘上却破了一个洞。随着车身的颠簸,极速摇晃着。

    车内的西域地毯,上色彩斑斓,脚踏之处皆感细腻温暖。但现在上面一片脏污血迹,碗碟糕点撒了满地。

    崔镜面色发白,头上冷汗细密,似是忍耐什么。他保持着一个姿势斜靠在车窗前,肩上还还有点点血丝渗出。

    马车旁跟着三个护卫快速抽打座下马匹。

    “驾!快些!”

    但是身后十几匹快马紧追不舍。只听一声惨叫,不到一个呼吸间,便有一人被后面的射来的箭矢射中。

    “郎君前面就到淮河了。”亓牙握紧缰绳,语气焦急。

    崔家此行本就是为秋粮一事,但不知合作多年的世家突然反目,身边的护卫被引开、若不是郎君机智,发现不对,抢了马车就走,此刻他们已经沦为刀下亡魂。

    “走河边。”崔镜平稳的声音传来。

    他至此是危局,但必然不能被他们抓到,若是被俘,族中定会受制于人。若要让出北岸粮市,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陆家狼子野心。

    忽然马车外,传来亓牙的惊呼声。语气中带着惊喜。“公子快看,那不是咱家的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