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崔家被连根拔起,三族充为官奴,已经有一年了。

    崔思弦在教司坊也做了三个月的舞者。

    凰凌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她来,召她进宫。崔思弦换衣服的时候,神差鬼使地拿上了一把匕首。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凰凌世竟然在寝殿召见她,皇帝靠在矮榻上,散着头发,只穿了中衣,带路的宫人行礼后悄声无息地退下了,偌大的宫中只剩下她们两人。

    凰凌世笑道:“思弦站得那么远,是怕朕吃了你吗?”

    她温柔的笑意在崔思弦看来可恶极了,她上前两步,想起了自己出门前揣在怀里的匕首,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拿出匕首就朝凰凌世刺去。

    凰凌世的吃惊只持续了一瞬,她毕竟是马背上打天下的女人,崔思弦来不及碰到她,就被她握住手腕,抽走了匕首。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迅速进来压住了崔思弦。

    完了。崔思弦跪在地上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着,她毫不怀疑凰凌世会借此机会杀了她,把她的家人打入更绝望的深渊。

    凰凌世却说:“朕无事,退下吧。”

    大殿里又只剩她们了。凰凌世把崔思弦从地上拉起来,把她细细打量一番,笑道:“朕第一次在朝中见到思弦,就知道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陛下的眼光真是独特呢。”

    凰凌世靠回塌上:“思弦给朕跳支舞吧。”

    崔思弦站着没动,凰凌世又笑了:“思弦啊……你今天把朕哄得高兴了,朕就赦免你,刺杀之罪朕也一并不计较。”

    “陛下此话当真?”

    “朕自然一言九鼎。”

    崔思弦做梦都想从地狱里爬出来,她还想恢复崔氏昔日的荣光,把这些日子胆敢嘲讽她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哪怕希望渺茫,她也会接过皇帝给的机会。

    官奴被送进教司坊的羞辱意味更重,没人指望这帮一朝沦落的贵族能多么精通才艺,把他们带去宴会的人也乐于看到他们受辱出丑,而不是真的表演助兴。崔思弦没学到多少舞技,只能回忆着家中的舞者动作。

    好在凰凌世也不懂什么才艺,她的目光扫过崔思弦的光裸的大腿和腰腹,崔思弦为了讨好皇帝,动作一点不遮掩,短短的舞者服饰在她大幅度舞动身体时根本遮不住重要部位,凰凌世终于忍不住了,出声让她近前来。

    崔思弦体力并不好,短短一段舞已经让她脸色发红,微微喘息。凰凌世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翻身将她按在塌上。

    崔思弦不是未经人事的雏,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从没听说过凰凌世还有这种爱好,当下便僵住了,直到身上的女人低头解开她的上衣,从脖子一路亲到胸口,才反应过来挣扎起来。

    凰凌世没有用武力强迫人的习惯,她松开崔思弦,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思弦现在要我停,我们的约定就可就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