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奇在她母亲生前这个屋子里,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收拾,随它满屋灰尘。

    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意识的。

    清醒的时候,知道点一份外卖,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地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不论清醒还是梦中,都是母亲在陪着她。

    她把自己所有的悔恨,跟自己的母亲讲了一遍又一遍。

    但却得不到母亲的答复。

    当她走出那个屋子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

    这时,意识已经恢复了百分之八十,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幽灵,半人半鬼。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随便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好像慢慢又活过来。

    安葬母亲的墓地,是那个亲戚帮忙买的。

    王兰奇专门买了一束鲜花去祭拜,脑子里一直萦绕着一句话,晚了,什么都晚了!

    她呆呆木木地在母亲的墓碑前,一直坐到天黑,除了这句话,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直到陵园保安走过来,把她搀扶起来,坐的时间太长,两条腿已经站不住。

    从墓地出来,王兰奇专门去找过张兰,但那时张兰去了外地进修,根本就没找到。

    她跟张兰同事要了电话,专门打电话给张兰,但张兰根本就不接电话,估计也许因为陌生号码吧!

    王兰奇在医院门口的医护人员介绍栏里,看到张兰照片,专门用手机拍了下来。

    她估计,只能等张兰进修回来再去找她了,然而这一等就是几年。

    没有找到张兰,王兰奇去了亲戚家所在的城市。

    专门找到那个亲戚,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换成现金,给了这个亲戚。

    王兰奇知道即使这样,也还不清人家对母亲的情意。

    她跪在亲戚面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人家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