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时候,薛老爷死了。死在闵如出国前的一个月。

    老爷的病情恶化的突然,后来老管家偷偷告诉闵如,老爷还清醒时,最后一句话是很遗憾没能看着她上船。

    闵如平时爱说爱笑。与家里的谁都能说上两句。

    这一个月,除了参加丧礼,没有人看到她。她只把自己关在屋里流泪。

    纸糊的窗外站着薛鑫。薛鑫从窗缝中看着闵如,却不知怎么安慰。

    最后,不受控制地,薛鑫走进了闵如的屋里。

    “薛鑫,薛鑫,”闵如双目空洞,喃喃地说,“我是一个人了。”

    薛鑫一怔,把手轻轻搭在她后背上。

    闵如最开始不爱理他,后来有事找他,便老是直呼他大名。哄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叫他哥。

    这下,闵如又叫他薛鑫了。

    晚上,薛鑫来到母亲房间门前。还没敲门,里面的人推门走出来,居然是舅舅,在门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了。

    进去时,母亲领口的扣子还未扣好。

    “你来啦,”母亲用梳子梳着打结的发尾,“船票在这个月十八,你自己也把东西收拾着,准备好了。”

    “船票?什么船票?”话一出口,薛鑫就好像猜到什么。

    “到美国去,留学。你舅舅都给你安排好了,具体的事他会跟你讲,去外面好好学点东西,也避避风头再回来。”从始至终,母亲没看薛鑫一眼。

    “那妹妹呢?我是和妹妹到一个学校去留洋吗?”薛鑫问。

    母亲把梳子网台面上一拍,看向薛鑫,“她是你什么劳子妹妹!小丫头片子这几年给我不少脸色,这样的好事哪轮得上她。”

    “可是爹不是为她筹备了好些年…”

    “你读你的书,管她做什么。把女儿和钱送到国外,这就是你叫了七年爹的人做的好事!”

    说到激动处,母亲猛地站起来,薛鑫只得低头不语。

    半晌,薛鑫沉声道:“母亲,我会去留学,但我要带妹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