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明目光坚定,抬头看着两人,道:“既然他们想要瓮中捉鳖,那咱们便将计就计,看看究竟谁是鳖,谁才是瓮?”。

    “好,好,好,都听你的,这次就让黄疆和袁真领兵,他们都是沙场老将,临敌经验也很丰富,大可放心,你就待在外面,压阵指挥,切勿劳神过多”,燕朝歌看着她几近透明的脸,心疼地说道。

    “不,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去”,沈月明坚定地说道,“阿月,你不要逞强,虽说临潼关一战,北陵元气虽伤,但终究未波及筋骨,敌军的主力部队犹在。咱们从兵力上来说,仍然处于劣势,更何况这次他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又重伤在身,大夫特意叮嘱,一定要好生静养,否则会落下病根的”,燕同律也是一脸不赞成地说道。

    极缓地摇了摇头,沈月明的目光中透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坚毅和倔强,“我姓沈,出身护国侯府,幼承庭训,身体里流淌的,是沈氏一族的血脉。我的爷爷,还有诸位叔伯都将一腔热血洒在了寒江关的这片土地上,他们毕生所求的就是保家卫国,四海安康,能让老百姓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如今,北陵的铁骑已经践踏了我大显的疆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颠沛流离,饱受战争之苦”。

    说到这里,眼中闪过泪光,“还有碧云和小黎,他们用命护我平安。还有,牛家村的乡亲们,他们为了帮助我们打赢临潼关那场仗,硬生生地舍弃了,居住了数十载的家园。和他们相比,我这点伤算什么?难道我还要继续躲在他们身后,修身养息,静坐惜命吗?”沈月明不由悲从中来。

    “两年前,北陵的定坤长公主元天华,曾与我有一面之缘,这次战场再次相见,她定是认得我,如果此次诱敌的统帅不是我,以她的聪慧,咱们必然会被识破,届时功亏一篑。如今敌我双方兵力悬殊,正面较量,伤亡不可预料,到时又会有多少我大显的好男儿战死沙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沈月明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挣扎着起身下床,脚步蹒跚地走到燕同律面前,单膝跪地,道:“请信王殿下成全”,燕同律闻言,心中一震,这是沈月明第一次以封号来称呼他,这是想要告诉他,此战非她莫属,这也是在以死请战,不成功便成仁。过了半晌,他闭上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燕朝歌早已知道沈月明心中所想,眼见她主意已定,断不会更改,便立马扶起她,说道:“阿月,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咱们就要做个万全之策,先商讨一下如何部署的问题”。

    沈月明颔首,道:“这几日雪下得厉害,我军物资紧缺,必须速战速决。这次进山,我发现青崆山第四横向山脉的北面,正对着寒江城的东南门,城池三面环山,唯有东南方一条道可出入,就像是一个肚大口紧的大袋子”。

    她的眼睛隐隐放光,接着说道:“这次敌我兵力悬殊虽大,但苍天护佑,在青崆山北面的山坡上竟生满了火桐树,一旦我领兵入城,敌军合围而上之时,你们便立刻砍倒这些树,点燃后,推下山坡,直接冲向寒江城,那些北陵狗一定想不到他们身后会突然有烈火来袭,必定会自乱阵脚,咱们这次,还是再借火势之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彻底地将他们赶出我大显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