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滴从林木木的额头上滑落下来,也不知是尴尬的,还是愧疚的,或者是恐惧的。他垂头丧气地向着众人走去,却听见了武腾男的抱怨声:“第三者插足个什么呀?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紧接着邱梨也开始抱怨了:“谁来大姨妈了呀?你全家才来了大姨妈。”

    林木木抬起头来,看着这一群丝毫不为自己惹下的麻烦感到愧疚的家伙,不耐烦地说道:“混蛋们,我给你们打个圆场,你们好歹保持着一点感恩之心呀。你们这个态度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过分?我会这样子说你们完全是因为你们自己留下了大麻烦,好不好?”

    几人一时争论不下,高大紧插话了:“那么接下来的答案应该怎么写呢?”他仍旧是老一套的流程,用中指推起了不断下滑的眼镜。

    邱梨仍旧不死心地出着歪点子:“那你干脆在最后的卷子上,全部写上火星文吧。葬爱家族屹立不倒,江南皮革厂,黄鹤老板跑路了。”

    而在他们所没有关注到的一旁,那白发女魔王伊纯正在那灯光之下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书本,仿佛正在全力以赴地面对着自己该做的工作。灯光打在他那有些看起来幼圆的侧脸上,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经过了两轮铃声,第三轮考核再度到了结束的时间,前方的铁塔般的执法者再度招呼所有人,把自己的考核答案交上去。

    终于轮到那可怜的小阿森遭遇武腾男与陶器两位前辈同样的“耻辱生活”,只见他鼓起勇气,几乎眼眶含泪,猛地站了起来,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朝着魔王伊纯大声地喊道:“伊纯小姐姐,对不起,我对你的爱意再也无法控制和遏制了。我一直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只见他双脸通红,眼睛紧闭,仿佛不忍在看到自己这惨烈的一幕。

    可是因为他的声音过于巨大,完全不像是在表白,反而像是在追击着自己的心头仇敌。众人纷纷对他侧目,却没有一个人为他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脚步。

    而那被他所表白的对象伊纯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表白的话,下次请尽量区分好场合和地点。”仿佛这一通羞涩少男的肺腑之言于她而言只像是微微掠过山岗的清风一样,不产生任何的波澜。

    而这整个考核场的众人,再次因为阿森的捣乱陷入了鸦雀无声的寂静,以及能够抠出三室两厅的尴尬之中。

    那站在前方场中央的考核官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了一句:“那边的小兄弟,请你先坐下。”

    只是当阿森恐惧地回答了一声“好的”之后,预料之中的升天场景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发生。

    坐在旁边一直观望着这边情况的武腾男,见他表白失败,忍不住甩了一下头,捋了捋自己额前的那一抹碎发,做了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自言自语道:“你这家伙表起白来还是太嫩了呀。”

    而正在他自我陶醉之际,板凳下一柄无情的铁锤正悄然伸出。他保持着抚摸前额头发的姿势,突然之间弹射飞起,连着板凳一同再次被送上了天花板。

    只听他惨叫了一声,却再没有掉下来——因为他的脑袋已经穿过了天花板上的那一层隔板,卡在了天花板中间。整个人仿佛自挂东南枝一般,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

    而高大紧自然是不忘使命,没有错过这武腾男的二次被动牺牲,完成了自己调换试卷的任务。

    所有的事件完毕,武腾男终于挣扎着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他恶狠狠地瞪向了此次的罪魁祸首邱梨:“混蛋呀,为什么又给我再来了一次?”

    他的愤愤不平却遭到了邱梨的回敬怒骂:“生气什么呀?不要打扰我这边的事情,你没看阿森还在哭吗?”

    武腾男心底的愤恨无法宣泄,冲到了邱梨面前,不断地拿手捶打着她面前的桌子,恶狠狠地申诉道:“为什么又是我被你螺旋升天了,而且完全的一次提前告知都没有。先别说我的脑子有没有被撞坏,我的小心肝都快被你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