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洲笑的有几分得意:“这就是施恩么。虽然皇贵太妃算计朕,但老十是个好的,他本就对朕心怀愧疚,若是朕还优待皇贵太妃,他肯定得感激涕零,更加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给朕当牛做马,绝对不会起丝毫异心了。”

    德妃和唐莹一起做个鬼脸鄙视他:“说白了还是坑贤亲王。”

    沈元洲也不辩解。虽然按照家国礼法,皇贵太妃犯此大错就算贬斥甚至赐死也不为过,但依旧是那句话:一则皇贵太妃只是顺水推舟,也并未造成最终后

    果;二则他既还要用老十,看在老十的面子上就不会苛责皇贵太妃。

    若是他真重责了皇贵太妃,难保沈元礼心中不会渐渐生出不满。除非他肯一步到位连沈元礼一起摁死,否则便是在两人之间横亘了一道裂痕,可谓是后患无穷。

    可他连沈元书都能轻轻放过,怎么可能只因老十在遥远的将来或许会有的反叛,就在现在自废武功,将忠心不二的左膀右臂给废了呢?

    索性将皇贵太妃交给老十看管,所谓知母莫若子,尤其是她还曾有过帮沈元礼谋朝篡位的举措,贤亲王肯定会仔细盯着。毕竟亲王府完全在老十的掌控之中,比之她在宫中经营日久可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这里头的算计颇多,而他当初作出决定,无非是算计过太多次之后的直觉选择。这一回看似是皇帝陛下大度,实则将沈元礼与皇贵太妃都套牢了,只需看住一个贤亲王府,便再也翻不出风浪来。

    只是这些都不必与德妃和唐莹细说。沈元洲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说起来,朕前几日去国寺,看着沿路的风景倒是不错,什么时候带你们也出去逛逛。”

    他说到这里,唐莹也想起来了:“您不是说六月让我们省亲的吗?”

    “省亲?”德妃也来了兴趣:“真的假的,说起来本宫也许多年没有回过家了。”

    得宠的宫妃回家省亲在历朝历代都是有的,亦是陛下施恩妃子母家的手段之一。不少朝臣世家都以拥有省亲园子为家族荣耀,如先皇时期的赵贵妃家,因赵贵妃得了陛下特旨省亲,瞬间便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门户。

    及陛下登基,先皇贵妃小李氏与贤妃张氏也曾旁敲侧击过回家省亲。只是沈元洲并没有要靠后宫拉拢前朝的想法,亦不想大费周章铺张浪费,才一直没允。

    不过到了唐莹,情况就不一样了。别说让唐家建个省亲园子,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她说句想要,沈元洲都得想法子给人摘下来。

    沈元洲捏捏唐莹的脸颊:“本来是准备让你回家住几天的,但你这都有身孕了,朕敢让你乱跑?你乖一点,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嘛。”

    唐莹皱眉:“生完孩子还要坐月子,又不好带着孩子回娘家住。要是到时候我舍不得孩子,岂不是还要推迟好多年?”

    “那也没有怀着身孕回家省亲的,这不安全。”沈元洲转头拉外援:“你问问你德妃姐姐,是不是这么回事?”

    德妃犹豫了一下,点头。

    唐莹便倚在德妃肩头撒娇:“有什么关系嘛,六月份怀胎都怀稳了,出去走走散散心多好。我娘家又不是龙潭虎穴,哪来那么多不安全!”

    德妃立刻就动摇了:“鲤儿说的有道理!若是觉得六月还不稳当,那就改到七月?”

    沈元洲瞪他:“七月半不安全!”

    德妃怼陛下一直是在行的。一甩帕子哼道:“您怎么不说鲤儿的封妃大典还在七月呢?又不是非得趁着七月半那几天出门。等七月底放我们回家住几天,八月初再回宫不就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