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然回响起一句话:顾婶婶和顾大姐都不会织毛线衣……

    林清屏压着心里的疑惑,开始里里外外揉洗,然而,在反过来洗里面的时候,发现一个极容易忽略的细节。

    在毛线衣左边下摆,缝着很小很小一块布,布也是黑色的,上面写着很小很小一个字,浅得几乎看不出来了。

    那个字,她仔细辨认了,是一个“陈”字。

    她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件毛线衣的针法眼熟了。

    因为她就在不久前看见过。

    陈夏捧到她面前,要她带给顾钧成的那件毛线衣,正是这样的针法。

    林清屏心里宛如一把大锤狠狠地锤了一下,拿着毛衣发了好久的呆。

    “咦?你也在洗衣服啊?你是顾团长家里的吧?”旁边来了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家属,长了一张甜美可爱的脸,笑吟吟地和她说话,手里抱着一盆子衣服。

    林清屏笑了笑,“嗯。”

    “我是隔壁病房武天平是家属,叫梅丽,你呢?”

    “我叫林清屏。”林清屏已经洗得差不多了,笑着收拾东西。

    梅丽点点头正在皱眉对着那一盆衣服思考,用手指头在里面戳啊戳的,看起来不太会洗衣服的样子。

    见林清屏洗好了,忙笑着道,“好,下次再邀你一起洗衣服。”

    然后继续对着那一盆衣服研究去了。

    林清屏心里有事,也没再多和她聊,抱着一盆洗干净的衣服走了。

    因为天气很冷,医院里有烧锅炉给暖气片供暖,林清屏也就把衣服放在暖气片上烘着。

    小田来叫她,“嫂子,你去吃点儿东西吧。”

    林清屏心里堵得慌,回头看一眼顾钧成,他初初醒来时,她是如何的心潮澎湃,欣喜若狂,此刻都仿佛被一桶冷水浇了下来,浇得透心凉。

    但顾钧成在怒视着她,好像知道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是小田说的吧?

    其实,她何止一天没吃,自从在顾家村知道他受伤以后,她就食不知味,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