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由副总兵张戗领兵,大成镇西北大军六万兵马开进巴林顿都城。

    鏖战三日后,城中有贵族放弃抵挡,私开城门,出城献降。

    巴林顿汗王弃城出逃,被追兵一路追击六百里,斩首于西域极寒之地的雪山下。

    腥臭如注的血浇上脸,凌祈宴用力一抹,呸呸两声,嫌弃万分。

    他拎起那巴林顿汗王脏兮兮的辫子,拖着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纵马回驰,身后的巴林顿残兵再无抵挡之力,溃如山倒。

    胜利号角声响彻云霄。

    再回到丰日城,已是十日之后。

    旒王殿下“重伤未愈”,这段时日一直在丰日城中休养。

    凌祈宴兴冲冲地进门,温瀛正在写要呈报皇帝的奏疏,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凌祈宴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晃悠:“穷秀才,我亲手砍了那个汗王脑袋你知道么?我可厉害。”

    “嗯,你很厉害。”温瀛头也不抬,继续写他的奏疏。

    这一仗虽是张戗领兵,但凌祈宴拿了他的总兵令牌,与之同去,后又亲率兵马追击出逃的巴林顿汗王,斩下汗王首级,立下头功,当日消息就已传回丰日城这里。

    凌祈宴抱臂,见他反应平淡,不高兴道:“你怎么这样啊?我们十几日没见了,你对我就这态度?你是不是嫉妒我抢了你的头功?”

    “不嫉妒。”温瀛满口敷衍。

    凌祈宴见状愈发不满:“那你看着我说话。”

    温瀛无奈抬眼,将他尚未完全写完的奏疏递给凌祈宴看。

    看清楚那上头的内容,凌祈宴顿时汗颜。

    温瀛非但不嫉妒他,且在奏疏中天花乱坠地吹嘘他的功绩,帮他与皇帝讨赏,生怕皇帝老儿将他给忘了。

    看罢凌祈宴眨眨眼,犹豫问:“你在你父皇面前提我的名字,他看着不糟心吗?被他知道我跟着你来了西北,他会不会更记恨我?”

    他有一点心虚,温瀛如今是皇帝最看重最出息的儿子,就这么被他给据为己有了,还说要与他做夫妻,皇帝知道了能放过他么?

    “随便他,”温瀛淡道,“但你的功劳不能抹杀,该有的赏赐必须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