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城呀?好地方啊!小陆知青的吴侬软语真好听。”女知青来了精神,热切的说道:“我是叫付瑶,沪上人,比你大两岁,你可以叫我一声付姐姐。”

    我眼神飘忽了一下,轻轻咬了一下嘴里的软肉,小声的说道:“吴侬软语的是苏城。”

    付瑶被噎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我耳边突然就听见一声跟付瑶有点像的声音,但似乎又有些不像:“真是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难怪最后被个山里的糙汉强了,被迫嫁到山里去,没几年就被折磨死了!都是活该!”

    我捏着针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付瑶,她低着头在一个布袋子里拣些什么,不像是说了话的样子。

    付瑶见我看她,又扬起笑脸,从布袋子里拿出两颗大白兔递给我:“来,小陆知青,这糖给你吃。”

    同时我又听见那个奇怪的声音:“瞧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也就那张脸白嫩一点,论美貌哪点比得上我?论身材,呵,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怎么就能让沈部长对他念念不忘?看来只不过是因为她死的太早,死在了最好的时候。”

    不是付瑶说的,但那个声音,就是付瑶的。尖锐,刺耳,满是怨念,还苍老颓废,像个干枯的恶鬼一般。

    沈部长?谁呀?我认识的姓沈的还真不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我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她的意思好像是说,我被什么山里的糙汉欺负了,被迫嫁到山里去了?而且没几年就被折磨死了?

    欺负我?还想娶我?还把我折磨死了?

    笑死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真有这种事,其他的不论,我哥能带着部队铲平那座山。

    我可不是那种被欺负了就悲悲戚戚的无奈嫁了的人,大不了假装跳个水然后办个病退回家呗,还能绑架了我不成?

    就是真绑架,真以为我没学过几手?

    我看了一眼付瑶手里的糖,继续低头绣花:“不用了,待会就吃饭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话语,反正我是不想跟有牵扯。

    没一会儿,其他几位知青也都陆续过来了、

    都坐一桌交谈了一会,他们也都是沪上来的。

    另外两位女知青,一位名叫白秀秀,一位名叫周凤眉。她俩看上去关系不错,但似乎都避着付瑶,也不知道是都听到奇怪的声音,还是担心付瑶得罪了几人。

    哦,三个男知青也避着付瑶,只有付瑶自己没看出来。

    三个男知青分别是邹胜利、邓志强和邓光荣,两位邓知青虽然都是沪上来的,也都姓邓,但两人实际在下乡之前都互相不认识,也没发现有啥亲戚关系,估计也只能说是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正聊着天,我的衣角被拉了拉,低头一看,胖乎乎的白嫩娃娃蹲在我脚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姨,吃,宝,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