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芮晓枫这这样说,荆涛的心也不由地一动,他说:“虽然我是在正常社会和家庭环境下长大的,但你说的无助和孤独我也经历过,从幼儿园起,我的父母没有给我开过一次家长会,都是爷爷或者奶奶来开;我想他们了,不是等到我放假,就是等他们放假,我生病发烧烧迷糊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往奶奶的怀里扎,嘴里却叫着妈妈……”

      说到这里,荆涛有些激动:“你的无助,我在成长过程中同样经受过。”

      芮晓枫说:“你父母是为了工作,为了山区的铁路事业,虽然对你来说是残忍的,对于山区他们是有大爱的,我出生一百天母亲就离世了,我不记得她一丝一毫,甚至……甚至现在都不知道我的生父他是谁、他人在哪儿?”

      荆涛没想到芮晓枫在他面前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从上次外婆支支吾吾的话中,荆涛感觉出芮晓枫有故事,但却不知道是这样的故事。

      这话说出后,就连芮晓枫本人也震撼住了,自恃清高骄傲的她,却跟荆涛说了这话!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事,小时候无数次追问过外婆爸爸在哪儿却始终得不到回答的她,早已经习惯不问、不追究、不纠结,甚至不去想了,她现在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养活外婆,有些事可能自己不知道更好。

      没想到,她今晚却跟荆涛说了。

      她有些懊悔,懊悔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那是藏在她心底的秘密,也可以说是无解的谜团。

      可话以出口,想收是收不回来了。

      她平静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我有点那个了……”

      “没关系,你尽管说,也好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芮晓枫吐了一口气,说道:“所以说,我可能比别人更向往正常的家庭生活,更向往安逸、小康、平安的家庭生活。”

      听芮晓枫这样解释,荆涛的心里好受了不少,从芮晓枫刚才那话中,他隐隐觉得他和芮晓枫的缘分还没结束,她之所以一不留神说走了嘴,至少能说明在芮晓枫心里,自己还是被信任的。想到这里他就说到:

      “跟你一样,我也向往安逸的小康生活。公务员的确辛苦,来了中心任务就会不分白天黑夜地忙,突发自然灾害不在场都不行,在场的话还有可能送命。但是据我所知,除去公务员,其它职场上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是实话。

      荆涛接着说:“我有好多同学毕业后不是给公司打工,就是自己创业,他们更忙更累。没有哪个职业是可以躺平混一辈子的,除去社会责任高于一切之外,我反而倒觉得公务员的时间还是相对充裕一些的,是有弹性的,是可以顾到家的。那种能双宿双飞的夫妻在如今的职场中还是很少见的,除非是开夫妻店。”

      见芮晓枫没有反驳自己,他又说道:“对你,我是满怀诚意和真心喜爱的,不然就不会追求你了。之前我们在同一个单位,我一直没有明确表白,是我有所顾虑。调走后没几天就急于向你表白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对于这一点,芮晓枫是认同的。

      荆涛又说:“我、你都不是莽撞青年了,我们都有了一定的感情经历和社会阅历,彼此有着很明确的择偶标准,也有着很明确的人生目标。我愿意跟你一道赡养外婆,也愿意跟你一道面对今后的一切,你所说的无助和孤独,在我这里不是事,我自信我能带给你和外婆所需要的一切。”

      “但是……”芮晓枫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我不敢保证我们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