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涛笑了,说道:“这是两码事。首先,您跟他不一样,本质上就不一样。他有错在先,即便没有您的因素,他早晚也会栽跟头。再有,如果他自身足够硬,您就是想报复他也无从下手。所以,您真的没必要为这事自责,甚至还病了一场,不值当的。”
唐文泽说:“道理我都懂,就是绕不过他说的那句话,快成了魔咒了——”
看来,唐文泽的确是深陷其中了。
荆涛又说道:“以您的学识和做人的准则,您不应该这样认识问题,如果您不能自拔,一旦执念在心中形成,那么就真的成为魔咒了,这可能是辛鑫希望看到的结果。”
唐文泽一听,立刻从沙发上挺直身子,他怔怔地看了荆涛半天,这才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对呀!对呀!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他一连说了三遍“对呀”!
荆涛没想到自己无意说的一句话,居然引起他的共鸣。
唐文泽对着前方的空气大声说道:“凭什么你死了,还得拉上我这个垫背的?你这个害人精,难道你死了还不放过我吗?”
唐文泽说这些话的时候,两眼紧盯着前方,好像辛鑫就在他眼前。
荆涛忽然感到后背发冷。
唐文泽依旧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气说:“我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有什么好内疚的?我做的这些,不足你对我做的一半!一句话,你活该!”
荆涛有些胆怯地看着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唐、唐老师,您、您总算转、转过这个弯了。”
“转过来了!转过来了!”唐文泽说着,“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屋子开始踱步。
荆涛看着他这样内心就有些瘆得慌,他看着唐文泽,有些后悔来他家了。
好在唐文泽逐渐平静下来,他再次坐在沙发上,声音缓缓地说道:“荆部长啊,我的确中了魔了,也许是我这辈子从未坏过谁、也从未害过谁,所以做了点不符合自己人格的事,加之他又死了,我自然就把这一切都归结到自己的头上了……”
看到唐文泽总算恢复正常状态,荆涛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说道:“唐老师啊,您可是把我吓得不轻啊——”
唐文泽一听,连忙给他的杯子里倒水,说道:“让荆部长笑话了,这段时间,我一直转不过来这个弯儿,有些话,连我最亲的人老伴儿都没说过,今天跟你说了,我一下子就解脱了。看来,我这个倾诉对象没找错,谢谢你让我见了光,谢谢你给我开了窍!”
荆涛在苦笑了一下,说道:“幸亏您老人家是在白天说这些话,要是晚上您说这些我还不吓尿!”
“哈哈哈。”
唐文泽朗声大笑,随后冲着厨房喊道:“老婆子,饭好没好,先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