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坐在太师椅上,面前修剪平整的草坪,老者在悠闲的打着太极。

    老人家时不时回头看他,这小子已经来了好久了,可还是一言不发的坐着,终于在太极第二十三式十字手后,老人气定神闲的收势。

    他扭头看向宋池,“小子,干嘛绷着个脸,咋?我老头子惹到你啦。”

    宋池嘴角抽了抽,他看向面前的老者,“老师,邓家大哥死了。”

    老者端起茶壶,给宋池沏了杯茶,也给自己沏了一杯,端在掌心,吹了吹上面纠缠着的茶叶。

    “听说了,小邓那孩子怪可惜的,最近南亚不太平啊…”老者低头喝了口茶。

    宋池看向老人,“您不觉得很蹊跷吗?”

    “你觉得是内部人干的?对吗?”老人挑眉看了眼宋池。

    “邓哥退休前,我让他去负责那桩公海走私人口案件,事前我认为是宋氏内部人做的手脚,邓哥也这样想,可案件结束后,他的汇报却是宋家雇佣的那批船员因个人欲望私自帮人偷渡,只是为了补贴家用…”宋池视线落在远处的海面。

    他因为从小和邓家大哥一起长大,所以在这件事上,他虽然有疑心,但也选择了相信。

    只是现在想想,越发觉得邓家大哥有事瞒着他。

    老者放下手中的茶盏,他看向宋池,“阿池,有时候心气太傲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懂得适可而止,你看看这些年,过去的那些老朋友看见你,哪个不是敬而远之,若是心怀敬意还好,若是别有用心,伺机反咬,你可有准备?”

    老者见男人陷入了沉思,宋池这孩子还是太傲了。

    他这把年纪了,又是做生意的,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无论是上得了台面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他都接触过,一夜暴富走上巅峰的不乏其人,但一天之内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也比比皆是。

    他一直跟着老宋先生,他是个沉稳且善于忍耐的人,可惜太过于慈悲。

    可宋池不一样,他的实力和野心让他胆寒,这孩子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能根据市场的风浪准确抓住商机,可手腕太硬,对待对家,逼的太紧,早晚会适得其反,引火烧身。

    顾家算是栽倒在宋池手里了,好好一大基业算是给顾老伙计做了件嫁衣裳。

    怪就怪在谁让他碰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宋池不搞他,自然会有人做了他。

    只是宋池先动手了,他动了那些人的蛋糕,好意是提醒,可也会给他自己带来反噬,邓家算是栽给宋池看了。

    孩子还是不够圆滑,可若是圆滑了,宋家应该和那帮人一样吃人血馒头了吧,但商人本该如此。

    “您觉得我不该追究下去吗?那可是一条人命。”宋池抬眸,眼底的狠戾根本压不住。

    “该追究责任的应该是警察的事情,我们可是商人。”老者说完,背对着宋池,继续打着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