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经历了金风华谋杀事件,天色将晚,钟瑛盛情难却,何纯熙便留宿跟樊琦琦同睡。
关上房门,樊琦琦再三跟何纯熙道歉。
“我并不支持母亲的主意,甚至劝过要她自己开办卖货的铺子。”
“不用解释了,琦琦,我知道你的。其实这样挺好。你们出人力出财力,是帮我呢。”
何纯熙打断了樊琦琦的解释,她环顾着樊琦琦的新房间,装潢简朴。
“这间宅子多少钱?”
樊琦琦坐在软榻上,心中仍觉愧疚。“一百万左右,就我们母女住,也够了。”
“琦琦,现在你家算是安顿下来了,你有什么打算?是跟着姨母一起做生意,还是另有打算?”何纯熙坐到樊琦琦旁边,她们还很年轻,不得不规划将来。
樊琦琦漫不经心道:“母亲年纪大了,大哥在狱中,二哥早年被过继给了舅舅,远在星岛。我打算跟着母亲学学处事做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侍奉她终老也就是了。”
“你,你不打算谈场恋爱,找个心意相通之人吗?从前我们最喜欢在一起谈这些,现在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谈过心了。”
樊琦琦在感情上是不幸的,何纯熙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我俩同岁,你还想谈场恋爱,寻觅知心郎君吗?”樊琦琦目光深邃,两个同样不幸的人在一处,或展望未来,或念叨自身痛苦,何纯熙从不愿意提及后者。
“我,我如今真有些不敢了。丧失挚爱,好不容易放下戒备,想接受新人,被骗得彻底。”何纯熙自嘲道,但转念又觉得说这些话不免有些丧气,转问樊琦琦当初出嫁前有没有收到她托杨卓递去的信。
“什么信?没有啊?当时我哭闹不嫁,被关起来谁也见不到。”
何纯熙沉下脸,怨恨道:“他也一定没有送给你,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樊琦琦此刻置身事外,见何纯熙颇有种当局者迷的状态。
壁炉里柴燃了一半,室内也不似刚才那般温暖。
“去年宫少帅兵败,你是怎样坚持活下来的?”
何纯熙咬着下唇,她明白,当时她无一处栖身之所。天寒地冻,还被通缉悬赏,如果当时杨卓没有收留她,她很有可能就被陈湛抓去了。
“你知道的,我说过,是杨卓把我从湖里捞起来的。”
回想那个绝望的时刻,相处这样久,何纯熙并没有跟杨卓正面谈过。落进水里后,刺骨的冰水剥夺了她求生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