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你做的?你找了一具尸体假冒成我?为了让所有人以为我死了,好让我脱身吗?”何纯熙一听自己早就安全了,有些后悔缩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回到杨卓小院,杨卓这才说起来他戒毒前两天安排了这一出。“那是一具跟你身形相像的女尸,我找了你那个贴身小丫鬟去认尸,她倒是还算忠心,狠狠哭了一场,别人也都信了。”
“那尸体,不会是你杀的吧?”何纯熙可不想因为她而害死一个无辜的人,她现在知道了杨卓是个狠角色,更是怕他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杨卓无奈,澄清道:“不是,是行院里一个为情所困自缢身亡的傻姑娘。”
何纯熙替那死去的姑娘伤心了一会儿,又问杨卓:“那,从今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出门去了?”
“可以,但是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我跟顾先生告了一个月的假,该回去做事了,你有什么打算?”杨卓无意识地抠着手上的倒刺,他不知道何纯熙现在是不是要告辞了。心里有些不舍,可是聚散离别,从来不是他能掌控的。
“我想找份工作,抄书,读报,教小孩子英文,画画都行。你有什么路子吗?你在顾先生手下做事,他家里缺不缺帮忙的?”
“可以,但是你先把我给你的枪还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着人畜无害,是个胆儿大的,你出去惹了事,我不一定能护得住你。”杨卓摊开手,目光落在何纯熙的背包上,他一直都知道她随身带着枪。
虽然不情愿,但何纯熙为了能混到顾家去,只能先答应了杨卓的要求。把枪还给了杨卓,她顺着问道:“今天我看见陈八身上的武器真不少,有一把枪,比你这个还要好。那种枪,我只见过宫爹爹有。”
“他那枪应该是顾先生给的,半年前不知道他替顾先生办了什么大事,赏了他不少钱。从那以后,他腰上就多了那把枪。”
杨卓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用帕子包裹的东西,递给何纯熙,“刚才听你说明天你过生日,送你的。”
何纯熙接过去,打开是一只珠钗。赠送珠钗的含义想来杨卓不一定知道,约莫他只是见何纯熙头上插着自己制的木簪子有些简陋,所以才送了她这样一支镶着小珍珠的钗。何纯熙为杨卓的行为找了理由,便接受了他的礼物。
“吃蛋糕吧,晚上我教你新的诗词。”
杨卓第一回吃到凯斯林的蛋糕,他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种细腻的口感,奶香味溢满他的口腔,清新的蓝莓口味让他欲罢不能。
从此何纯熙在他心里就自动对标了凯斯林蛋糕这种美味的食物,在他心里,吃是第一等大事。
顾先生就像是牛排,于杨卓而言是高档让他向往的存在。他的师父是面条,虽然普通平凡,但是离不开它,不管拌什么浇头都好吃。
新学的一篇诗文是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杨卓这回一刻钟就背会了全文。待何纯熙跟他讲解了词意,他跑去推开门,一弯上弦月正挂在主屋的房顶。
“快来看,这就是所谓的‘月有阴晴圆缺’吧。”
何纯熙徐徐走出门,去年这时候,她在家里办生日派对,三两好友,至亲至爱都在身边。此刻,她只感受到了寒夜清寂,浮萍飘零。
“你哭了?”杨卓借着一缕柔和的清辉,看到了何纯熙眼里的泪花,这是那晚坟地见她以后第一回见她哭。
杨卓的心里顿时也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右手抬了起来,又悄悄放下。他想给何纯熙一个拥抱,却不知以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