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白小姐以前能在女中教书,怎么现在四处应聘家庭教师了呢?”顾夫人平时待杨卓还算不错,毕竟杨卓曾经救过她丈夫的性命。但是杨卓是千春院的管事,若不谨慎一些,他把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弄进顾府,岂不是要把家里搅翻天。

    何纯熙依旧不卑不亢,应对如流。“昌城女中教书虽然稳定清闲,只是月薪只有十块。家里还有年迈父母,身体不好,哥哥在申城做生意,收入不稳定,不得已只能另寻工作,减轻家中负担。”

    杨卓在大厅喝茶,透过绿色的玻璃看顾夫人跟何纯熙聊了这许久,有些担心何纯熙被为难,放下茶杯走了过去。

    “不瞒夫人,白小姐其实是我的未婚妻,我说养她一家都没什么问题,可是她不肯呐。特别自尊自爱,非说要靠自己赚钱给我岳父岳母看病。我能怎么办,只能替她找找合适的工作,也算出点力。”

    “小杨你怎么不早说,你都订婚了?也不告诉我,我应该送些礼物的。”

    见杨卓过来说好话,顾夫人这才松了口。看何纯熙的穿着打扮朴素但不失品味,容貌清丽气质不凡,也不像是什么不堪之人。

    就叫丫鬟领了何纯熙去见一见顾大少爷,今天先讲一节课瞧瞧。

    “夫人,我这小媳妇儿怎么样?我今天一来是想给她找个事做,二来是想让您帮我掌掌眼,看看我这算不算捡着宝了。”

    杨卓继续扯谎,哄得那顾夫人是深信不疑,毕竟没人会把自己的媳妇送到别人家去当勾人的鱼饵,不必担心这白小姐会坏事了。

    顾夫人叫杨卓坐下,亲自给杨卓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小杨真是好福气,这白小姐可是念过大学的,看着也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

    杨卓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道:“我俩好了半年还没叫她爹妈知道呢,想着买一所大宅子,配了汽车以后再去提亲。”

    “这有什么难的,我叫元征给你多开些钱就是了,你呀准备今年年底娶媳妇吧。”顾夫人伸出了她纤长的手,习惯性地翘成了兰花指,打趣道。

    随后,杨卓跟着顾夫人在一旁听了何纯熙讲了一节课。顾夫人原本是唱花旦的名角出身,也是不懂这叽里呱啦的英文。听何纯熙说了一个钟头的英文,她不禁觉着这可真是有真才实学的。

    看在杨卓的面子上,顾夫人给何纯熙开了三十块的月薪。杨卓跟何纯熙交代了几句,就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何纯熙上午见了那顾大少爷,约莫十六七岁,本该是花样年华,充满活力的少年。实则老气横秋,虽然厌学却不得不装成一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样子。

    顾夫人格外照顾何纯熙,把她的书房安置在内院,叫她平日不必拘束,随意一些。

    中午吃完了丫鬟送来的饭,何纯熙只有个半饱,下午那顾大少爷被安排了各种应酬交际的派对,如今也不必给他补习。何纯熙正好可以在顾宅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刚走出内院,就看见厨房的丫鬟们一行十几个,端着各种餐食往前院正厅去。看来顾元征是在家待客呢,何纯熙眼见四下无人注意到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跟着那几个丫鬟走了一段。

    正厅她自然不能贸然进去,她便溜达到了隔壁一个小院子里,她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清了那里是一些随行保镖司机吃饭的地方。

    在那她看见了樊琦琦家的司机郑叔,从小她跟樊琦琦一起上学,多数都是那个司机接送她们。

    樊琦琦如今嫁给了陈湛,如今这郑叔在昌城做些什么?樊琦琦的父亲樊容德常年住在昌城,她的哥哥弟弟和母亲一直留居潭城。看来能使唤这郑叔的就是樊容德了。

    大约樊容德在正厅的宾客之中,他与顾元征看来交往匪浅,他的司机明显跟顾府这些保镖混得极熟,一起猜拳喝酒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