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家良接受方怡采访的同时,省府常务副省长力浩然的办公室,他对面坐着的是省委专职副书记庄子民,两人面对面坐着,力浩然身为常务副省长,位置非常重要,在孙明申时代,他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分工,主要就是协助孙明申搞好省府的工作,张家良来到边南之后,前段时间召开省府的班子会议,提出了对副省长分工的微调,从每个副省长手中拿出来几块,交到力浩然手中,尽管当时大家颇有微词,甚至于不会甘心情愿,但是却都选择了顺从,如此一来,力浩然就分管了工业、人事、编制、监察、劳动、社会保险、统计、物价、法制、史、参事、档案、地方志工作,手头也算是有了权利。
虽然只是分工的微调,但是力浩然的心理波动较大,现在的他对省府终于有了一种归属感,而且他的这个工作分管,范围相对宽泛,所以最近他也非常的忙,不仅有经济上的实权,也有实实在在的人事权、编制权,手上的权柄很盛,
庄子民打电话说要过来,力浩然进行过婉拒,说自己去省委那边,但是庄子民不依不饶,他也没有办法。他知道庄子民的想法,但是他自己却无法做出最终的决断,投靠张家良还是庄子民,这是一个要命的选择题,现在他心中更加倾向于张家良多些,但他更愿意保持中立的状态,庄子民亲自过来,无非就是想在省府制造个假象,力浩然心中明白,但是却无法阻止。
力浩然其实是一个有些怪异的人,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首先他有洁癖,这在领导很少见,毕竟领导每天待人接物很频繁,而且很多时候调研工作也需要到下面多走多看,深入一线调研的情况也比较常见,如果有洁癖,势必就会影响到其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同时传出去影响也不好,以前影响不大,因为力浩然大多数时间待在政府,但是现在,权柄盛了,下去的机会多了,自然而然的不必要的麻烦就多了,比如最简单的就是握手,这是力浩然最苦恼的事情,不握手大家对他有看法,但是每个人都握,他又受不了,每握一次,他总是忍不住想拿出湿巾来擦手。久而久之,他也就慢慢的开始拒绝握手,所以下面就有了一些传言,说力浩然不喜和下属握手,尤其是分工微调之后,大家都认为其是脾气大了许多。
相比张家良办公室的简洁大气,力浩然的办公室则素雅略微带点妖娆,他喜欢在办公室放置鲜花,所以他的办公室里面有淡淡的花的清香,花的香味味道不错,但是却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也许是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让力浩然的性格发生了变化,不但变得更加的阴柔,也变得愈加的阴晴不定,犹豫不决。张家良初见此人时,想到的是邱丽华的前夫,也是一个阴恻恻的人。
手指修长,指甲被修剪得秀气漂亮,而且带着一定的弧度,很是完美,力浩然轻轻的用手指敲在办公桌的鼠标垫上,离他手指仅一厘米远的地方,便是一枚粉色花俏的光电鼠,如果采用特效摄影,只取这一局部的照片,这张照片的内容也许可以用“香艳”来形容,的确,高谦所用的很多东西,在正常男人看起来都是值得商榷的,但是此时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庄子民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庄子民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呛的力浩然不停的咳嗽,很多男人都是这样,自己不吸烟的时候,是很讨厌别人吸烟的,伸手闪动着面前飘荡的烟雾,力浩然依旧在盯着电脑屏幕,桌上摆放的宠物鼠标垫让庄子民感到有些阴冷。
“张省长最近很不安分哪,每次出门都会搞出一些事端,他离开省府时,你不就是省府的老大嘛!”轻轻弹了弹烟灰,庄子民毫不掩饰的说道,听到这话力浩然皱皱眉头,这种推心置腹的话,其实他很不想听的,如果传到张家良的耳中,会怎么看自己?但是庄子民每次都是这样,和他说话像是两人同伙在密谋一样,什么事情都不瞒他。
其实这也是庄子民的策略,他深知力浩然的犹豫,所以总是在后面不断的使推手,等时机到了,力浩然无路可退的时候,不得不投靠到他这边,而在与张家良的暗战中,力浩然这一环极其的重要,现在鲁萍对张家良的态度很暧昧,更像是在利用,也进行了放权,但是也没有阻止别人去给他使绊子,所以现在扳倒张家良是很好的时机。
“延庆市是张省长分管的辖区,也是边南省最负责的地方,谁沾染上都不会太轻松,而青山化工的爆炸案也是省府分内之事,最近张省长的压力也很大!无论张省长在与不在,边南省政府都是以张省长为主导的!”力浩然不想与庄子民成为一丘之貉,话语中总会让人听出一丝排斥,虽然是在为张家良辩解,但却也表达了自己泾渭分明的态度。
“嗯,可是延庆市的禁毒真要是深究下去,那可会让边南省闹个天翻地覆呀!”庄子民将烟按熄,重新点燃了一颗,继续吧嗒吧嗒的抽起来,力浩然不得不站起来打开窗户通风,口中却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天翻了有高个子撑着,地覆了有胖人压阵,我不过是中间打酱油的角色而已!”说这话时力浩然的眼睛望着窗外。
“这帮政法的人也真是讨厌,居然怂恿着张家良去追查,虽然他们是想让张家良在这事上栽跟头,滚出边南,但是他们却忽视了张家良的能量,这个人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万一被他查出点什么,大家全都完蛋!”庄子民心中极为忧虑,却又无法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要阻止张家良翻旧事,或许只有老省长站出来发号施令,但是现在老省长明显是在明哲保身,只要是不把他牵进去,他也是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