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南的百姓是死是活,过得如何。

    就不在崔鄂的考虑中了。

    白丁如草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有了崔鄂给自己的定心丸,高源景放心多了。

    和崔鄂分别后,他自顾自地去联络自己交好的那些官员,说动他们上疏,要求重新审理当年段希敏的案子。

    出乎高源景的意外,很多官员都谢绝了自己的提议。

    的确,利用段希敏的案子给予裴文运一击,是他们都想做的事。

    可惜他们做不了。

    不明所以的高源景一连吃了好几个闭门羹,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当年和他一起在教坊司厮混,如今混上五品官的同辈,对他吐露实情,才恍然大悟。

    “此事非我等不愿做。而是不能做。”

    即便裴文运将这桩案子办成了铁案又如何?

    倒打一耙,可是文官们擅长的事。

    人嘴两张皮,翻过来反过去,怎么说都可以。

    裴文运是明察秋毫,还是办成了冤假错案,全在他们那张嘴上。

    若是别的案子,兴许可以借机和裴文运掰一掰手腕。

    段希敏这案子不行。

    “当年段希敏私吞军饷,事情闹得很大。”

    “他贪得多,把事情做过头了,镇守西北边疆的将士们怨言颇多,有将士啸营,没能成,打死打伤了好些个。”

    “本以为天高皇帝远,自己能一手遮天。谁知道有个士卒的父母是个硬茬子。”

    “那老两口想念儿子,不惜千里寻子。到了地方查无此人,顿时就急了眼。”

    “后来他们儿子有个袍泽看不下去,告诉了老两口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