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寂静。

    依稀可以听见外面雪落到地上的声音。

    “犯下这样的事,禁足也可以被免掉吗?”玉才人似乎在问阿雪,可神情瞧着,却是在自言自语。

    谋害皇嗣、诬陷妃嫔、毁人容貌……

    这些,只因着一点点愧疚就可以减掉大半。

    沉默在空气里凝滞。

    阿雪抬起眼眸,帘子被风掀开了一点,透过这一点间隙,她看见门外的雪一片片落下,压弯了枝子。

    枝子虽然仍高高地长在树上,但只要这雪再多一片,它便要重重坠落到地上。

    “害人终害己,”阿雪道,“或许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玉才人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门外,“可是,等到时候到了,想看到的人或许也看不到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门外的雪停了。

    枝子完好无损地伸展着,上面积着的厚厚的雪,竟仿佛成了它洁白的发冠,成了它的装饰、它的骄傲。

    一点微微的日光破开灰云落下,雪光有些刺眼。

    玉才人倚在榻上,闭上了眼睛:“明雪,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花灯……”

    “等你弄好了就拿过来给我看看,”玉才人的声音很轻,“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阿雪只得把药碗收了,端着托盘退下。

    掀开帘子,暖意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阿雪打了个寒战,头脑倒是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回头看了屋里一眼。

    玉才人倚在榻上,仿佛一具精致的、失了生机的人偶。

    阿雪叹了口气。

    若是玉才人当真去了,那她在此次女官考核之前还能成为一等宫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