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轻轻掩上了门,冷冰冰、只有麻瓜机器发出滴答滴答声响的房间内,就只剩下阿莫斯塔,还有躺在病床上尚在昏睡的男人。

    当这个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男人那副干瘪的身躯落入眼帘,阿莫斯塔的身躯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原本漠然的表情也变成难言的复杂,心头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般沉甸甸的。

    他缓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推开了紧闭的窗扇,让清凉下来的微风带走房间内难闻的药水和腐败的气味,随后,靠在窗沿的阿莫斯塔抽出了一支香烟放在鼻翼下嗅着,恢复了平静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男人已经瘦成三角的脸颊。

    “可悲--”

    良久,阿莫斯塔再次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

    也许是闯入病房内的冷风令病床上的男人感到不适,在一阵模糊不清的呓语和呻吟声中,男人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他用空洞的目光盯着白森森的吊顶,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时间,那浑浊的眼珠子里才透出些许清醒。

    很快的,行将就木的男人就意识房间里有人,他看向窗户,但是刺眼的光线令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很困惑为什么有人敢打开房间的窗户,所以,他拼命的眨着眼睛想看清窗前的人是谁。

    微凉的风令他僵硬的意识越来越顺畅,模糊的光影也逐渐退去,而随着那个人的长相逐渐变得清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嘴巴张开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浑浊的眼球也肿胀的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沉默一直在继续,他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他,没有一句自我介绍,但是两個人都非常清楚对方是谁。

    “能给我来只雪茄吗...自从被确诊,劳伦斯就不再允许我抽上一支,呵呵,我认为也现在也无所谓了--”

    阿莫斯塔把手中的香烟丢了过去,淡淡地说道,

    “没有雪茄,拿这个凑合吧--”

    男人捡起已经被揉的有点变形的香烟,不乐意地撇了撇嘴,但最终,没有坚持自己的要求,他颤颤巍巍的把香烟含在嘴里,咕哝着说道,

    “火--”

    啪嗒!

    一个清脆的响指声后,烟头闪烁火光,冒出了缕缕青烟。

    男人猛吸一口香烟,露出享受的表情,在尼古丁的帮助下,他那泛着灰的褐瞳透出神采,连枯槁的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竟有余力支撑着身体往上凑了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

    “刚才那是什么,戏法吗?”

    “就当是戏法吧--”阿莫斯塔懒洋洋的说道。

    对于一个下一秒可能就要咽气的人来说,这世上不会有什么新奇的事情,男人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这么说来--”